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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后的幾天,我并沒有太多想法,只希望能考上一所好大學。然而,就在查分前兩天,我父親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低沉,自稱是公安局的人,詢問我是否在家。我們有些驚訝,但還是告訴了對方我在家。五分鐘后,幾名警察敲響了我們的家門。他們的態度比較含糊。但我的父母顯然有些緊張,警察在家里翻了個遍。

最后,警察突然問我:“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嗎?”我開始感到有些緊張,因為我想起高考時筆袋里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支筆,那支筆很可能與我現在的問題有關。我試著回答:“如果我考了零分,應該不會引起警方的注意吧。”于是我試探性地說:“如果我考了滿分,你們找我干嘛呢?”警察點點頭,他們顯然已經調查我很久了。為了支持我的話,我又講述了高考時筆袋里出現筆的事情,這讓警方更加困惑。警察還帶我去了考場,想看看那支神秘的筆,可惜那支筆又突然消失了。這件事引起了媒體的廣泛報道,我的家門口幾乎被各個記者擠滿。

不過,有一位學者想到了一個主意,認為應該讓我重新去考場尋找答案。于是,一些德高望重的教授和三位監考老師在場。之后,他們給我出了三個難題讓我解決。我拿起筆開始寫答案,很快答案就出現在紙上。整個考場開始出現了非常奇怪的現象,筆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的筆袋里。考試結束后,教授們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又做了幾次實驗后,得出了結論:事情發生的條件是:我本人必須在場。按高考考試流程進行,桌面上需要有兩只及以上的筆,筆必須裝在筆袋里。這次經歷對我有很大的啟示,讓我認識到對待事情必須堅持到底,才能看到奇跡,存在的意義我終于明白了。

我是一名寫手,專門替別人代寫文章。我有一支神奇的筆,只要我寫上去的東西就會變成現實。最近,我寫的一篇小說被人看到了。一些學者和教授們紛紛前來討論我的筆的來歷,他們熱情洋溢地接近我,手里拿著我的筆試圖尋找答案。可惜他們也對筆名為地球提出了疑問,認為這只是人類給它起的名字,并不代表其真正的來源。因此,他們得出結論,這支神奇的筆無法回答第二個問題。我因此成了國寶,家人也陪我一起受到國家的保護。為了避免引起過多的關注,新聞熱度過去后,我們的消息才逐漸消失。然而,這支筆的出現無疑給人類帶來了一個機會。盡管科學家和學術界的權威們并沒有追究筆的來歷和原理,但他們眼中的我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奇跡。他們并不著急,只是關心我的情況。對這支筆而言,時間仿佛無足輕重,但對我而言,時間卻是有限的。這也是我需要考慮的因素之一。

除了超越人類的計算和答案,我和這支筆已經超越了現有最強的計算機的能力。以前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完成的科學計算,在我的筆下只需要幾分鐘。想到這些成果一旦面世所帶來的影響,我和家人再次被嚴密保護起來。

一天,我正用餐時,有人突然坐在我旁邊。他看起來年輕,不到三十歲,戴著金邊眼鏡,微微上揚的眼睛讓人感到放心。顯然,他是一位才貌雙全的人才。他問我關于這支筆的感受,我回答說我的腦子和手是同步進行的。他思考了一會兒,微笑著說道:“這樣啊,那我能認識一下你嗎?”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他說:“我叫陳亦。”之后,我和嚴州幾乎每天在飯點都能相遇。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由于他的陪伴,我的生活變得輕松愉快。但是,我并不想在感情的路上走得太遠,我與嚴州的關系也只是單純的友誼。我不想讓這段關系發展得太遠。最終,我與嚴州進行了一次坦誠的談話。他也輕松地接受了我的想法。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因此更加真誠。畢竟,友誼比戀愛更加長久,我們珍惜著彼此,雖然不再朝夕相處,但這段友誼深深地印在我們的心中。

2018年,小桃大學畢業。

和男朋友陳冰的畢業旅行,選在清邁。

我同意了。

可是走的第4天,陳冰打來電話,說小桃獨自去買東西一直沒回來,已經報警了。

我想起網上“販賣人口”的新聞,真的嚇蒙了!

放下電話,我馬上聯系泰國旅行社的朋友,找了清邁的地頭蛇,懸賞100萬泰銖(約合19萬人民幣)找人。

而這100萬泰銖,終是改變了我,和我的女兒小桃。

我出生在一個并不富有的家庭,老家在蘇北盤灣鎮的農村。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生活的艱難讓我幾度放棄學業,因為家里太窮了。

我出生于1973年,8歲才上小學。

那時候,我們小學還是5年制。畢業后,我爸死活不讓我上了,讓我在家里干農活和照顧弟弟妹妹。

我們校長是個很有責任心的老教師,因為我成績很好,來我家里做工作。當時我妹10歲,我弟4歲。

妹妹說,非得這樣的話,那就她不上了,因為她的成績沒我好。

校長就說,讓我上半天,下午回來干活。我爸這才同意。

所以,我這輩子都感謝我妹妹。

如果沒有她,我的人生可能就是另一種樣子。

我的高中,是我給爸媽磕頭磕出來的,妹妹陪著我一起磕。

但最終我沒能參加高考,家里是真的供不起了。

1992年,我到縣城工作,那時高中文憑還可以。

1993年,去了鹽城。1994年,在一家食品公司做店員,同年認識了郝興國。

他是鹽城本地人,比我大4歲,是汽配廠的工人。

我當時租的房子就在他家隔壁。

來來去去熟了,他媽經常喊我過去吃飯,其實是有意給我和郝興國搭橋。

我都看出這個意思了,可郝興國連話都不敢和我說,只會一個勁兒給我夾菜。

后來,我嫁給了他。

我和郝興國的結合,感情之外,其實有許多現實的考量。


郝興國的爸爸過世得早,媽媽一個人拉扯他長大,不容易。


他個子不高,相貌只能說不丑。

初中學歷,在廠里是吃苦耐勞的最基層。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老實。

在許多年輕女孩眼里,這算缺點。


因為普通而不會賺錢的男人,沒有競爭力。


但對我來說,一個農村姑娘,能嫁到城里來就是提升。

畢竟90年代,城市和農村還是有差距的。

1995年,我和郝興國辦了婚禮。

1996年,女兒小桃出生了。


坐月子,我媽來陪了3天,走的時候囑咐我趕緊再生個兒子。


而我婆婆看得開,說反正公公家里也沒人了,沒必要非生兒子。


在家帶孩子的那段日子,我報名參加了自考。


郝興國和婆婆都挺支持我的,我底子好,考得很快。


1999年,拿下了英語專業本科學歷。


那一年,真是我人生的分水嶺。

1998年,住房開始貨幣化。


以前食品公司帶我的師傅搞了房產中介公司,把我叫去了。


他蠻厲害的,公司越做越大,開成了連鎖店,而我的英語特長在當時很吃得開,能接外國人的單子。


2002年,他帶著我到南京開店。


婆婆和郝興國都支持我去,因為掙得多。

那時候,郝興國一個月工資1000元出頭,而我已經是6000多元。


人人都夸我這個媳婦能干、厲害。

說心里話,異地之后,最難熬的不是想老公,而是想孩子。


雖說我是個事業型的女人,但我也是個母親。


每天下班回來再晚,看見女兒熟睡的樣子,心里是安定的。


到南京的頭2個月,瘋狂地想女兒,一個人在夜晚哭了好多次。


那時候,還不能視頻。


每次打電話,聽見女兒的聲音就掉眼淚。

有想過打退堂鼓。


我師傅就勸我說,愛孩子有很多方式,一種是天天陪伴,一種是給她好的資源。

“你女兒已經有不少陪伴了,對不對?

“我是過來人,我兒子當年和我要雙球鞋我沒錢買,兒子沖我說了一句‘真沒用’,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師傅的話,撕開了我童年那些貧窮的記憶。


為了上高中,我跪在地上,哭著給我爸媽磕頭,磕得頭都破了。


我的心就硬了。


那時候我很拼,又趕上房地產行業騰飛,收入成倍地漲。


2003年,我在南京買了第一套房子,當時市區均價才3000多元。


郝興國跟著我先過來了。他有技術,工作不難找。


到了2004年9月,我把婆婆和小桃接了過來。


小桃上3年級,因為好的公立學校已經沒有名額,我給她找了一所很貴的私立小學,封閉管理,周末回家。


我婆婆開心地說,這下可省心了。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特別幸運的人。


雖然吃了許多苦,但前半生里,也遇到了許多善良的貴人,比如我的小學校長、我妹妹、我師傅、我婆婆……


我總是加倍回報給他們,特別是我妹。


都說姐姐是“扶弟魔”,而我是“扶妹魔”。


怎么說呢,2000年之后,生活條件慢慢好起來。家里的宅基地什么的,都是我弟的。


他這個人也精明,高中畢業后,自己跑小生意,還蠻能賺的。


可我妹19歲就嫁人了,1999年生了女兒,隔年又生了兒子。


我妹夫這個人不怎么樣,好吃懶做,不務正業。


我妹活得苦,我經濟條件好起來之后,每個月都會多多少少接濟她。

這事,我也沒瞞著郝興國和婆婆,畢竟錢都是我掙的。

家里上上下下全是我,郝興國那點工資就給他當零花錢,他的工友沒有不羨慕他的。


可正當我覺得人生一帆風順的時候,糟心的事來了。

那一年小桃期末考試,語文72分,數學61分,全班倒數第一。

我氣壞了。


小學3年級,能學什么東西呢?怎么會差點不及格!


我從小沒人管,還要干活,成績都沒掉下來過。


家長會我去開的,老師說她不合群,課上不聽講,下課也沒什么朋友。


我回家就問小桃:

“你是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媽媽花這么多錢讓你上這么好的學校,你這個成績對得起我嗎?”

小桃一直低頭,不說話。


我的火氣噌噌往上冒,吼她:“你倒是說話啊!”


小桃突然揚起頭,對我說:“你現在想管我了?晚了,我用不著!”


捫心自問,我確實和小桃相處的時間少,但這不代表我不關心她。


我說:“媽媽工作掙錢也是希望你過得更好啊,對不對?”


小桃低頭翻了個白眼,說:“哪好了?你就是煩我,把我送走,關起來。”


我氣得說:“我要煩你,就把你留在老家了!”


然后,她又翻了我一個白眼。

后來還是我婆婆問出來的。


這個私立學校, 里面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小桃從小城市過來,又是插班生,很快就被排擠了。


據說,還受到過霸凌。


但是,小桃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


假期,我聽了朋友的建議,請了假,帶全家去旅行。


實不相瞞,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旅行。


以前不是沒錢,就是沒時間。


訂了半個月千島湖的度假村,坐在泳池邊喝飲料的時候,心里無不感慨:有錢和有錢人還是不一樣的。

有能力掙,還要有時間花,才能叫有錢人。


那一次,小桃玩得特別開心,對我的抵觸情緒淡了很多。


我和她聊天,說:“以后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媽媽講。”

她說:“好。”


我訂了家庭房,她還是要和我婆婆一起睡。


飯后一起散步,她也不肯拉我的手。我心里挺難過的。


快回來的一天晚上,郝興國和我說,小桃告訴我婆婆,她不想在這個學校讀了。


我問:“她怎么不和我說呢?”

郝興國:“她怕你生氣唄。”


我沒好氣地說:“我有那么可怕嗎?”

有時覺得自己特別冤。


照顧她生活是付出,難道我給她掙錢就不是嗎?


可能從小桃記事到她上學,這個最關鍵的成長期,我都在忙于工作,她對我沒有一點依賴感。


然而,生氣歸生氣,轉學的事,我還是要去辦。


因為我明白,孩子被排擠,就算老師管也沒用。


后來,我送小桃上了我們小區這邊的公立小學。


雖然師資差點,但至少能每天回家。

我想著,正好和她聯絡感情。


然而,事與愿違。

我關心她學校的情況,她說我監視她;問問她學習,她嫌我煩。


我也沒有太多精力管她,工作越來越忙。


而小桃的成績恢復到八九十分,我也相對放心了。


2006年,5年級下學期,小桃新換了班主任。


兩個多月后,她又說不去學校了,這次說是老師排擠她。


我真的有點火大了。


我問她:“這么多同學,老師不排擠別人就排擠你?”


她捂著臉哇哇大哭,說:“我哪知道啊!你們聯合起來欺負人。”

我只好去學校了解情況。


她的班主任是個剛畢業的小伙子,很熱情。


和我說了,他們班上有個男生給小桃寫情書。他主要是教育了那個男生,對小桃就是提醒,女孩子長大了,和男生交往要有分寸。


回來的時候,我心里這個氣啊!沖小桃發了大脾氣。


小學沒畢業呢就早戀!


小桃大概是看我真的怒了吧,沒敢再提轉學的事。


就這樣磕磕絆絆地升了初中,成績越來越差。


和她談心,一句話不說,油鹽不進。

我和她講我小時候,想讀個書有多難。


然后她和我說:“那我給你磕頭了,你別讓我讀了行不行。”


我氣得想動手,讓郝興國和婆婆勸她,也沒什么用。

順便說一下我妹妹的兩個孩子,真是爭氣,學習好,又孝順媽媽。

我妹夫在家里撒酒瘋,兩個孩子一起把他摁住,不讓他動我妹妹。


我也知道,不好對自己的孩子說“別人家小孩”。

但有時候,我是真忍不住。


期末,人家孩子考班里第一第二,小桃卻好幾門不及格,我能不說嗎?


我說:“你表弟表妹,生活條件比你差遠了,你看看人家的成績!”


小桃說:“那你去和二姨說,把我和妹妹換換,我沒意見的。”


其實,最傷人的不是她的話,而是她臉上的表情。


就好像對我極度無所謂,我存不存在都無所謂。


心真的被她傷得透透的,而更傷人的事也來了。

2008年3月開始,我間歇性地起皮疹。


手背、胳膊最嚴重,反反復復。


去醫院看,醫生問我有沒有什么變應原,自我排查一下。


后來我想起來,我以前用一個貴婦牌子的面霜過敏,就起了這樣的紅疹。

我想這次可能也是化妝品引起的,后來發現郝興國出軌了。


出軌對象愛用這個品牌的膚護品。

郝興國跟我道歉,讓我給他一次機會。


說實話,我不想離婚的。


干房產銷售這行,這種事情不是沒有見過。

他能改,我就能接受。


可是呢,那個月,我又過敏了兩次。


后來,他問我:“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你給我裝跟蹤器了?”


我說:“郝興國,我要是告訴你,就代表我真的要和你離了。”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對郝興國不是那么愛,平淡如水,相敬如賓。


但是,當我把過敏的手臂舉起來的時候,眼淚卻不受控地往外涌。


可能是不甘心吧,又或許是,愛而不自知。


即便他這不好、那不好,也是陪我走過貧窮困苦的男人。


我沒想到,窮的時候能風雨同舟,有錢后卻成了分飛鳥。

離婚是在2009年3月。


我們談好了才告訴小桃,那時她已經讀初中。


存款我們本來就是分開的,當時我名下有4套房產,都是我買的。


但我給了婆婆一套。


我和婆婆說:

“興國對不起我,但是你沒有。

“你幫我太多了,沒有你幫我帶小桃,我走不出老家那個小地方,我得感恩。

“我原以為能給你養老的,可惜咱倆沒有緣分了。”

婆婆哭得肝腸寸斷,她舍不得我。


她說她不要房子,可我還是堅持給了。

婆婆沒再推辭,她說等她老了走了,留給小桃。


其實好像沒必要這么麻煩,反正最后都是小桃的。

但我覺得老人家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有房子才有歸屬感。


和郝興國離婚這件事,我看起來云淡風輕,其實傷筋動骨。

而給我致命一擊的,是我的親女兒。


小桃的撫養權肯定是要給我的。


郝興國和婆婆搬出去的第3天,小桃指著我說:

“都怪你!每天忙忙忙,都不管我爸!我爸能不出去找嗎?你要是個好女人,不會有今天!”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被出軌,還怪到我頭上?


我揚手給了她一嘴巴。這一巴掌,把我倆的關系打到了冰點。


我說:“我養你有什么用,都給我滾!”

小桃跑去和她爸住了半個月。


那半個月,我心里一直掙扎,要不要先去和她道個歉,把她找回來。


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卻親手把她打走了。


每天下班回家,面對大大的空房子,我心里是真的空。


當時,我想忙完手頭的事就去接小桃,結果她先回來了。


我沒問原因也知道為什么,那個女人搬過去了,怎么可能給小桃好臉子看。


后來婆婆和我說的,兩人每天打架、吵架,郝興國求小桃回去。


小桃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心里高興,叫了她愛吃的必勝客。


可飯桌上,死寂死寂的,誰也不出聲。


后來,我先忍不住了:“你以為誰都像你媽呢?由著你們欺負。”


小桃瞥了我一眼說:“你說,我爸怎么那么沒眼光呢?”


我說:“閉嘴吧,說點別的。”


小桃悶了一會兒說:“對不起,媽媽,其實你挺好的。”


我眼圈一下就紅了,眼淚哽在嗓子眼里半天喘不上氣。


許多年后,我都記得那一天,我們母女之間,難得的溫情時刻。

忽然想感謝那個第三者了,雖然偷走了我的老公,卻把我最親愛的女兒送回了我的懷抱。


后來,我們過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光。


我每天還是忙,除了請小時工搞衛生,還專門請了一個阿姨照顧小桃的起居。


小桃安分了好多,只是成績明顯跟不上了。


我又請了家教,南京大學一個很優秀的女生。

那是我做得最對的一個決定。

后來小桃和她成了很好的朋友,而她也成了小桃的榜樣。


婆婆經常過來看小桃。我們住得不算遠,3站公交,我還是叫她“媽”。


習慣了,不好改,就瞎叫吧。


偶爾遇見郝興國,遠遠瞪他一眼,他識趣地掉頭就跑。

2011年,小桃順利考上高中。


有一次婆婆來我們家,走路有點瘸。

我問她怎么了。她說,老寒腿,沒事。


我不放心,畢竟快60歲的人了,于是安排助理帶她去體檢。


沒想到是骨癌,已經轉移了。


在醫院里,算是離婚后,我第一次和郝興國正經見面。


那時他和第三者已經分手了。


我說:“你先掏,差多少,我補,花多少錢都要治。”


其實,好多人都說我傻,為了前婆婆至于嗎。


我只想說,他們不懂。


我爸媽把全部的愛都給了我弟弟,我坐月子,我媽只陪了我3天,說家里弟弟離不開。


話沒錯,可心會涼。


而我婆婆卻像親媽一樣照顧我,幫我帶孩子,告訴我生女兒挺好的,不要再生了。


郝興國出軌,她跟我站在同一戰線,和我一起罵那個女人,罵她兒子。


她沒有文化,但是個三觀超正的老太太,我得對得起她。

婆婆治療的日子,我和郝興國見面多起來。


后來,快過年的時候,小桃問我,能不能和她爸復婚。


其實,我有想過的,畢竟有過那么多年的感情。

可是,我也時常提醒自己,火坑跳一次就夠了。


到了奔四的年紀,想活得輕松一點了。

2014年,小桃考上大學,南京本地的211。

大二談了男朋友,就是陳冰,白白弱弱的一個男孩子。


我婆婆蠻厲害的,堅持到了2016年,到現在我都記得婆婆說的最后一句話。

那時已經是盛夏,8月的傍晚,天一直黑不下來。


婆婆忽然睜開眼說了句:“媽媽,你來看我了。”


然后陷入了深度昏迷。


當時我就預感到可能不行了,果然凌晨2點,她離開了。


人最難忘的感情,還是母愛吧。

在肉體受盡折磨的最后一刻,還是媽媽帶著我們走向解脫。

2018年,小桃畢業,和男朋友去畢業旅行,要去清邁。


我同意了。


可是走的第4天,陳冰打來電話,說小桃丟了,已經報警了。


我真的炸了!


放下電話,馬上聯系我一個泰國旅行社的朋友,找了清邁的地頭蛇,懸賞100萬泰銖找人。


半夜9點,他們找到人了。


原來,下午的時候,小桃看見陳冰睡著了,就自己出去了,然后迷了路,越走越遠。


問路,有個人說載她回酒店,結果把她拉去更偏僻的地方,搶了她的錢和手機。


我第二天趕到泰國,在酒店看見到小桃的時候,一把抱住她說:“你嚇死媽媽了!”


她緊緊地抱著我,渾身發抖。

她哭著說:“媽媽,你終于來了。”


老天爺啊,我這是等了多少年!終于等到了我女兒對我的依賴。


我看著懷里的女兒,哭得比她還兇。

回國候機的時候,我一直拉著小桃的胳膊不放,就覺得不到家,心定不下來。


小桃問我:“媽,你真給了他們100萬啊!”


我說:“當然了,再找不到,我就準備出100萬人民幣了。”


小桃隔了一會兒說:“媽媽,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就不信任你呀。”


我看著她,不知道怎么接話。

她說:“你記得嗎?我小時候不想上學,你反倒讓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我說:“難道你沒做錯嗎?”


小桃扯了扯嘴角,告訴我一個秘密,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秘密。


原來小桃轉學后,不想上學,還另有原因,當時她確實戀愛了。


班主任先訓了男生后,把她單獨留下。

小桃當時嚇壞了。


回來之后,只告訴了我婆婆。因為不信任我,所以根本沒想過告訴我。


而老一代人的思想是,這種事萬萬不能說。


她就告誡小桃不要聲張,要是說出去,女孩子的名譽就沒有了,一輩子就毀了。


小桃在這個惡魔般的班主任手下,生活學習了一年半。


在我眼里,她叛逆、固執、不愛學習。


可事實上,每一天她都活在恐懼中,對她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后來是那個做家教的女生幫助了她,給她講了許多女孩子應該如何自救、如何勇敢、如何自強。


我聽到這個秘密的時候,震驚與懊悔一遍一遍地沖擊著我。


我問:“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呀?要不然我肯定不會放過那個人渣!”


小桃哭了。

她說:“媽媽,我20多歲了才相信你,是不是太晚了?”


我也一下子哭了。


我說:“對不起,是媽媽沒做好。”

但有些事,什么時候都不晚。

回國后,我和小桃聊了很久。


我們母女倆從來沒有這樣促膝長談過。


她和我講她小時候,我在外地工作,鄰居經常開玩笑,說媽媽不要她了,甚至婆婆有時也會這么講。


她那么小,就真的會信。

長大了,了解得多了,知道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很多,很不容易。


可是我們之間,卻沒能建立起母女該有的親密感和信任感。


那一刻,我忽然很感慨: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定會了解誰,就算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也一樣。


你做過什么,就要讓她知道,讓她明白。


特別是在她的幼年時期,就算不能天天陪伴,也一定要盡可能地給予她直觀的溫暖、肉眼可見的關懷。


否則,就是無效付出。


現在職業女性越來越多,我們對孩子常有一種想法,覺得總有一天,她會明白。


但其實有些事,不要也不能去等那個“總有一天”。

要不然,你可能會失去孩子對自己一生的依戀。


2020年,小桃和陳冰結婚了。

年底,小桃生下一個女兒。


坐月子時,小桃發了個朋友圈,說:“當了媽媽,才更了解自己的媽媽。”


我突然就紅了眼眶。

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

如果做得不好,請給她多一點時間和耐心。


每個媽媽,都想當個好媽媽。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豬小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