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情感小說故事(貓撲另類情感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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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詳情介紹:

面試官竟是我的前男友?這是什么狗血小說劇情

平時的你:人間不值得,

面試時的你:積極樂觀向上~

平時的你:社恐晚期患者,

面試時的你:本人擅長團隊協作~

事實上,

你還能裝得更像一點~

不過,

本人和簡歷上美化后的差距

并不是面試最大的挑戰,

因為在那之前,

有的人已經因為社死

失去了優先錄用權……

你擱這兒擱這兒呢?

“我幫你熱乎一下凳子”

進來講兩句可還行

面試的崗位是“生活主播”?

已經腦補出了一本小說

“因為你們公司在招人”

“確實

因為你們邀請我面試,

所以我就來面試了”

HR:拿捏了

經理:原是我不配

在?

看看生辰八字?

發錯了還能聊起來

哈哈哈哈哈

面試官:這個工作你配嗎?

你:我是天仙。所以配。

第一天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了

很好

???

《晦氣》

公開處刑最為致命,

能不能入職不重要,

重要的是,

哪里有地縫能讓人鉆進去!

痞子女遇到純情男,演繹令無數網友熱淚盈眶的純愛經典

和她在一起,我得時刻提防著周圍會不會突然竄出一群人來對我亂砍一番。

第一節、我養你,好不好

那是去年的夏天,我在沉悶的網吧里把電腦上的游戲通通玩了一遍:CS、極品飛車、魔獸、大話西游……終于筋疲力盡了,只開了QQ,隱身之后望著上面一片灰暗的頭像發呆。

那天我心情不好到了極點,你該想象得到,一個剛剛高考失利又被女友甩掉的人,會以怎樣的一種姿態坐在網吧里。

我又打開我前女友的QQ,密碼沒有變,依然是“石濤我愛你”的拼音。

我苦笑著,我的QQ密碼也是這樣的,只不過把“石濤”換成了她的名字。那是我們一起約好的密碼,一百年不許變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瀏覽著前女友的QQ資料:石濤,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想著她和我在一起時的種種甜蜜和溫馨,還許下了山盟海誓,誰知道竟然變得這么快!考上大學怎么了?考上大學很牛嗎?我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憤怒地用雙手使勁捶著鍵盤,發出啪啪的聲音,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我用極其兇狠的目光瞪著他們:“瞧你媽啊!”

周圍的人慌忙低下了頭玩自己的游戲。就在這個時候,莎跑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在整個網吧里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夏天的網吧你知道的,莫名其妙的臭味充斥在身體的周圍,待得久了,你會覺得你也是這臭味的發源體之一。可是當我看到莎的時候,恍然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清新了許多。她仿佛一朵夏天池塘里迎風招展的蓮花,純潔得沒有一絲瑕疵。

她跑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喂,這是網吧的東西,你弄壞了可是要賠的。”

她的聲音如同山谷里百靈鳥的叫聲一樣婉轉悅耳。

我嘿嘿笑了笑:“你是這里的網管啊?”

她蹩了蹩眉:“不讓你動就不讓你動,你那么多廢話干嗎?”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個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子會突然變得這么兇狠。

我把兩只腳放在電腦桌子上,不屑地說:“我在這當網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半年前的冬天,我在這里做過網管。那個冬天是我這一生中最冷的冬天。

高三的時候,我在學校犯了錯誤被開除,父母又是走關系又是送禮,學校才破例勉強給加了一條:留校察看三個月。

面對老淚縱橫的父母,我的心像被刀子割一樣痛。我暗暗發誓要好好學習,可是這一切并不現實。我并不是神童,也不是天才,不可能在半年的時間里把三年的東西全部都學回來,而且老師也告訴我:只要你不搗亂,哪怕你天天上課睡覺,我也不管你。

可是我睡不著,又聽不懂老師在講什么,只好看窗戶外面那棵白楊樹。它和我一樣,是以一種抗拒的姿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我決定找一個可以晚上做的活兒,反正學不進去,不如掙點錢。

所以我就去做了網管。晚上上班,白天去教室睡覺,倒也混過了畢業。要不是前一段時間去長治找前女友問她為什么要離開我,說不定現在還在這里做網管。

她突然笑了:“哈,你是石濤啊!”眼神里全是驚喜,仿佛早就聽說過我的名字。

我點了點頭,不自覺地被她溫暖的笑容融化掉了。

她又拍了拍我肩膀:“早說啊,你慢慢玩,我去主機上了。”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看著她的背影,第一次,腦袋里沒有再想著前女友。

之后的幾天里,我每天都要到網吧里玩游戲調節情緒。或者,是為了看莎。

那時候我已經通過旁人知道了她的名字,打聽一個人的名字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她,能暫時忘記前女友在我心里刻下的深刻印象。莎在網吧里總是很瘋癲,到處跑來跑去,和這個男孩打打,和那個男孩鬧鬧,看得我很是不爽。

有的時候她也來我這邊,低下頭問我在干嗎。

我說無事可做。

她說你讓半個座位,我坐會兒。

我說旁邊不是還有很多空座位嗎?

她倔犟地說不,我就要和你一起坐。

我無奈,只好讓出半邊,她和我擠在一起,搶了我的鼠標,然后登錄她的QQ號,又嫌速度慢,把我的QQ號下了線。

我說你倒不小氣,然后用手捏她的耳朵。

她嘿嘿笑了笑,躲開了。

我不知道當時哪里來的勇氣,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腰。這次她沒有躲,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屏幕,飛快地打著字:“老公啊,在干嗎?”

我詫異地問:“你有老公了?”

她撇了撇嘴說:“我老公多了。”

然后又點開一個頭像:“老公啊,我想死你了。”

我說:“你老公這么多,介不介意加我一個?”

她說隨便。然后又開始打字。

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的腿上。

網吧是一個能發生很多故事的地方,因為這里的人魚龍混雜,有筆記本電腦突然沒電又急著談一筆生意只好開著車來上網的滿頭大汗的老板,也有整天無事可做只知道上網聊QQ泡MM的叼著煙吞云吐霧的小混混。

我覺得我哪種都不是,我當不上大老板,也看不起小混混。

我來網吧,只是為了消磨時間。雖然消磨時間的方法有很多種,有時候我也會去圖書館泡一下午,但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只要一閉上眼睛,前女友溫暖的笑容就會浮現在我眼前,然后頭就會痛得不行——無疑,永遠嘈雜的網吧才是我的第一選擇。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色狼,但是我知道,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絕不會這么大膽的。前女友把我甩了之后,我已經不再相信愛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記得以前看過一句話:“男人的真愛只有一次。”我想,這是對的。

我的想法在那幾天慢慢轉換成為:“與其被人傷害,不如去傷害別人。”原來,花花公子是這樣產生的。我自嘲地笑了笑。

看莎聊天真的很累,無非是些“在干嗎啊,忙什么啊”,聊得沒有一點技術含量,不到一會兒我就困了,趴在她肩膀上小憩了一會。有一段時間沒有親近過女人了,趴在她軟軟的肩膀上,神情有些迷離起來。克制了一會兒,終于把持不住,嘴不自覺地往她耳朵上滑過去,輕輕吻了一下。她身上特有的女孩子的香味一下子灌進了我的鼻孔,弄得我更加心猿意馬。

她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一樣慌忙躲開:“你干嗎?這可是在網吧,這么多的人!”

我這才反應過來是在網吧里,忙說對不起,然后扭頭看周圍有沒有人注意我們。好在他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我端正地坐好,兩只手插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還特意離開她一段距離。屁股本來就坐的空間不多,現在更少了。

她一邊打字一邊說:“我一會兒就要走了。”

我狐疑地問:“你去哪?”

她笑笑:“去長治打工,總不能一輩子在網吧待著。”

我一沖動,說:“別啊,我養你。”

她哈哈笑了一陣:“拉倒吧,先把自己養了再說。”

很久之后我再想起我們之間的這段對白,突然覺得和周星馳的電影《喜劇之王》里面的一段情節很相像。

天仇對著漸漸遠去的飄飄大喊:“你不要走了,我養你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天仇看不到,飄飄的眼睛里已經含滿了淚水。天和地連成了一線……

第二節、不是好女孩

我想了想,說:“好吧,一會兒我去送你。”

長治離我們這里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我把她送到5路車站,卻久久不見車來。

在這期間,我們的手一直是牽著的。

她突然說:“我餓了,你去給我買點吃的吧。”

我心里輕蔑地笑,果然是為了錢的女人。

“你想吃什么?”

“你帶了多少錢?”

“不多,只有幾百塊。“

“夠了,去那家超市吧。”然后她指了指離車站不遠的一個超市。

車站附近的這家超市雖然大,人卻不多。整個超市里只有寥寥幾個人逛來逛去。

莎順著貨架一路走過去,手里已經提了不少東西。走到一處貨架后面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

“等一下。”我拽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

她扭過頭來的一剎那,我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個子不高,所以我得稍稍低下頭去。

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不喜歡她。我不可能那么快就將前女友忘記。

可是我還是急切地想吻她。可能是想盡快把前女友忘記。

我猴急地想用舌頭撬開她的嘴巴,她卻不動,猶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我非常尷尬,抬起頭問:“怎么了?”

她笑笑,眼神依然純潔:“沒怎么,走吧,就買這些。”

結賬的時候我才明白為什么這么大的超市卻沒有人光顧,東西貴得要死。

出門的時候她又順手拿了兩個冷飲,我只得又返回去再結一次賬。

依然沒有車,我們站在車站手拉著手閑聊了一會兒。在外人看來,我們確實是一對情侶。可是我們到底是什么關系,連我自己都不太明白。

她突然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電話呢。”

就在這個時候,車來了。該死的車!我心里大喊。我慌忙對她說了一串數字,也不知道她記住了沒有。總之她邊上車邊喊:“在家等我電話!”

看樣子,應該是記住了。

我點點頭,對車上的她揮了揮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車漸行漸遠,她在我心里的形象也漸行漸遠。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起碼能知曉一點:她不是個好女孩。

一個好女孩不會這樣隨便就和一個男生拉手、接吻。

心里突然對她有點厭惡。不過我還是希望她能再來。

我想和她做愛。我的目的很明確。

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可以和不愛的人接吻、做愛。可是對方和你做了愛、接了吻,反而會覺得她很隨便,是個風騷的女人,然后開始厭惡她,但不會拒絕和她繼續接吻、做愛。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男孩也一樣。一個動作不對,他會覺得你在裝,再一個動作不對,他又會覺得你天生風騷。

以前在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女生說喜歡我。

當天晚上我把她帶到了大操場,然后摸她的乳房。她不依,總是把我的手拿開。我生氣了,罵道:“你裝什么純?”然后轉身離去。第二天她給我寫紙條說,晚上在大操場見面。然后我成功地將她全身上下都摸遍了,但是我沒有和她做愛。我覺得她很臟。

后來我再也沒有理過她,她給我寫了無數的紙條,我全部以臟話回信:給你爹滾得遠遠的。

我想我是個禽獸。不折不扣的禽獸。或者說,男人都是禽獸。

有的女生妄想用身體留住男人,事實證明,這想法行不通,反而會加快他離開你的速度。

或許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這樣。

如果男人因為女人不肯和他做愛而離開她,那么他絕對不是真心愛這個女人的。

如果女人傻傻地為了留住男人而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他,他在離開的時候,會從心里對你充滿了鄙夷。而如果女人誓死不肯作出妥協,男人在離開的時候,起碼心里會對你有一絲尊重。雖然他嘴上罵罵咧咧,可是他心里還是尊重你的。他會認為,起碼你不是一個隨便的女生。

自從這次分別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莎,她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我想我們已經結束了。

這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我給她買了點吃的,她陪了我一下午。

僅此而已。

說實話我也等過幾天她的電話,那段時間還陷在失戀的陰影里不能自拔。

有人說,治療失戀的最好良藥就是另外一個女人和另一場戀愛。

我不打算把我和莎之間的事稱做為戀愛。

那讓我覺得太過掉價。這樣的女人,帶出去都嫌丟人。盡管她長得很漂亮。

但是我還是很需要她。

起碼我在拉著她手的時候,在吻著她的時候,我會覺得很安全,很溫暖,能暫時忘記一些煩惱。

我究竟把她當做什么,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每天都把手機開著,希望有一天能接到她的電話。虛偽的男人,虛偽的我。

可是我失望了,直到開學。

我上了大專,花了錢的。學校很垃圾,離家很近,騎車只需要二十分鐘。

軍訓很累,我恨不得把教官殺死,他們竟然動不動就揍人。

可是校報上還是不停地刊登一些喜歡教官、喜歡軍訓的文章。

我終于生氣,寫了篇文章,大罵:“那么喜歡軍訓,再來訓練一百天,你愿意不愿意?”

我拿去投稿,老師說:“你文采很好,可惜……”

我一聽“可惜”這兩個字,馬上調頭就走。

然后日復一日地看著校報上那些愛國愛黨愛校愛讀書的文章倍感惡心。

我退了學校的文學社。我一直以為能在這里找到些有共同語言的人,然后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誰知道碰到了一群書呆子,和他們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看來我是個憤青。

為了磨平自己的棱角,我決定再次消沉。每天混跡在網吧里,反正是免費的。

曠課,老師不管,學校更不管。偶爾來幾個老師查查課,照樣是敷衍了事。班長說一句全在,他們就哦的一聲通通走掉了。

在這所垃圾學校里混了一個多月,沒發現一個美女,真是悲哀。生活更加低沉。

低沉的同時我仍然在想著莎,起碼她不會故作清高。

我和她,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第三節、我叫毛毛蟲

周末的時候去我姑姑家上網,玩了半個小時極品飛車,上了QQ,發現莎竟然在線。

心里有小小的喜悅,發信過去:在哪呢?

過了一會兒,她回話了:我回來了,現在在網吧。

我說:待幾天?

她說:不走了。

我說:在那兒等著,我馬上就來。晚上我請你吃飯。

她說:我妹妹也在啊。

我說:你妹妹?你還有妹妹?

她說:是啊。我認的妹妹。

我說:好,你待在那里別動就是了。我馬上就來。

我姑姑家在另外一個城市,即使馬上坐車回去,也需要一個小時,更何況下著雨,沒錯,傾盆大雨。

我央求姑父開車把我送回去,姑父狐疑地問我為什么。

我說我急著去見老婆你信不信?

姑父說這樣啊,馬上就把你送回去。

出門的時候我站在雨里指著他的本田車說:“為什么是日貨,我想把它砸了。”

我姑父發動引擎隔著窗戶對我說:你要把它砸了就見不上你老婆了。

我說:“刻不容緩,下次再砸你的車。”

我坐在車里,看著車窗外面嘩嘩下著的暴雨,心情逐漸興奮起來。想著我們在超市貨架后面偷偷接吻的樣子,不由得全身酥麻起來。

不管怎么樣,今天一定要上了她。

我想象著自己脫掉她衣服時的種種模樣,裸露的酥胸、性感的雙肩、溫潤的朱唇。一切都是誘惑。我不由得催促姑父開快點,再快點。

進了網吧,我馬上看到她的身影。她和另外一個男生坐在一起,正開心地笑著。

聲音很大,幾乎整個網吧都能聽到。

但我并不覺得生氣,仿佛司空見慣。我走過去兩只手放在她肩膀上。

她回過頭來,開始笑,很曖昧的那種笑。

我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那個男生似乎知道了什么,起身走開了。

我坐在她旁邊。她說:“今天上午。”

我挽住她的腰:“怎么那么久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她聳聳肩膀,說:“我把你的號碼忘記了。”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能苛求她什么?

外面的雨很大,即使姑父把車開到了網吧門口,在進來的幾秒鐘內,我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她把我摟著她腰的手拿開,皺著眉頭說:“你先去把身上擦干啊。”

見到我,不是先問我冷不冷,有沒有被淋感冒,而是讓我離遠點,別弄濕了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這也挺符合她的風格,如果她表現得很關心我,我才會覺得奇怪,也會讓我心里有負擔。我們雖然表面上是一對情侶,其實我們心里都很明白,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我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問她:“你妹妹呢?”

她指了指門口的沙發,說:“在那邊坐著。”

我順著她的指頭看過去。

果然是個美女。有其姐必有其妹。

她正襟危坐,冷若冰霜,仿佛對身邊的人很反感。

這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莎的情景,當時莎表現得比她還純潔。

有了莎的前車之鑒,所以我并沒有那么快就下定論認為她是個好女孩。

她是莎的妹妹,我不會傻到認為她是個很乖的女生。

我不會再被表面現象所迷惑。或許這是成熟的表現之一。

我走過去,很紳士地說:“你好。”

她抬起頭,問:“你就是我姐的男朋友?”

眼神里充滿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我從來沒有把莎當做我的女朋友看待過。

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或許在她看來,我是默認了。

我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邊,然后開始交談。

“你姐還在玩電腦。”

“是的。”

“你還上學嗎?”

她點點頭:“而且和你是一個學校的。”

我不禁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她又點點頭:“軍訓的時候看見教官打你了。”

我:“……”

我和她聊得越來越痛快。

她問我:“你是什么星座?”

“天蝎。”

她眉飛色舞:“哈,天蝎,和我一見鐘情的星座!”

我默默地看著她,想要把她看穿。

這個女生,不是純潔得一點心機都沒有,就是精明得城府很深。

但她是莎的妹妹,所以我堅定地認為,她是后者。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只不過,她要比她姐姐更加會勾引男人。

后來的很多次接觸之后,我越來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卻仍然心甘情愿地被她玩弄得死去活來,我始終都想不明白,她究竟想怎么做?

她問了我的名字。

我告訴她之后,她很驚訝地說:“原來你就是石濤啊!我在校報上看過你的文章,寫得真不錯!我就是因為你才進了文學社,沒想到我進去了,你卻離開了!”

原來她并非是認識我,只是見過我被教官揍而已。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忘記了剛才關于對她的種種推測。

每一個人在面對別人的恭維的時候,難免會被沖昏頭腦。

我也是大千世界蕓蕓眾生之一,自然不能免俗。

我沒有想到,這也是她勾引男人的招數之一。我從一開始就陷進了她早已醞釀好的計劃里,一點一點地被她吞噬掉,卻無能為力。按她后來的話說:你只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

我漸漸被她逗得開心起來,覺得她簡直就是個掉落凡間的精靈,我說:“你想不想看看我寫的其他東西?”

她馬上開心地說好啊,然后喜形于色。

我去開了臺機子,上了我的個人網站,打開我的文集,對她說:“全在這兒了,你看吧。”

這個時候莎走過來,問我:“你們在聊什么啊,這么開心?”

我挽著她的腰,說:“沒什么,你不理我,我只好和你妹妹說話了。”

她又開始撅嘴:“哪有!”

我承認我那個時候是想吻她的。

我問她:“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好可愛。”

莎正準備說,她妹妹扭過頭來,說:“你們在說我?”

我點點頭。

她邊笑邊說:“我叫毛毛蟲。”

笑容很干凈,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干凈得讓我后來只要一想起這笑容,心就像是被蛀蟲咬一樣隱隱作痛。

“我叫毛毛蟲。”

很久之后,我一遍又一遍地重溫著這句話。然后想,為什么她這么狠毒?

為什么她這么狠毒,我卻對她恨不起來?

第四節、你他媽的給我站住

之后我們去吃了頓飯。

站在網吧門口的時候,毛毛蟲說:“我們去吃拉面吧。”

我馬上對這個女孩子有了些好感。她知道為別人省錢,實在是個好女孩。

剛走了幾步,我就看到莎和毛毛蟲兩個人走在前面竊竊私語地商量著什么。

我馬上就知道不妙,看來要宰我。

這個女人,做出什么來我都信。

果然,莎回過頭來說:“雨好大啊,我們別去吃拉面了,走過去全身都濕了,就在這兒吃吧。”

然后她指了指離網吧最近的飯店。

這個飯店就在網吧的旁邊,走過去,連雨都不會淋。

但是我不愿意,因為那是我們這里最貴的飯店,而且做的飯難以下咽。

我和我的兄弟們有一次來過這里喝酒。結果我們只喝了酒,菜打包扔給了街邊的乞丐。

我摸了摸兜里的錢包,我記得只有一百塊錢了。

很尷尬。

莎似乎看出來了,說:“你帶了多少錢?”

我說:“只有一百塊了。”

莎說:“沒關系,不夠了我幫你墊,我打工賺了一些錢。”

我馬上覺得寬慰了一些。這個女孩,似乎還有點人情味。

意外的,她們沒有宰我,只點了兩道菜,三碗大米飯。

我心里暗存感激。

馬上又覺得不對,是我請她們吃飯,為什么我會覺得感激?

而且說不定,是莎不想出錢呢?

我發現自己白癡到了極點,被兩個女人耍著玩。

我開始想著怎么報復:或許我可以假裝上廁所,然后離開。

可是我一想到今天晚上可能與莎享受魚水之歡,離開的想法就越來越淡。

不就是吃頓飯嘛!沒關系,為了上她,這虧我吃了。

途中莎去了趟廁所。

剛才的想法再一次油然而生,我決定付諸行動,剛準備起身,蟲突然說話了:“你真的喜歡我姐姐嗎?”

臉上沒有表情,依然冷若冰霜。

我看著她猶如天使般的一張臉。

“這很重要嗎?”

她瞪大眼睛:“當然重要了,你不喜歡我姐姐,就不要和我姐在一起!”

我哼了一聲,說:“那你覺得她是真心喜歡我的嗎?”

她不說話,用筷子輕輕敲著碗,仿佛被我問住了。

我說:“我們是兩個受傷的孩子,依偎在一起彼此安慰罷了。”

說完之后自己都覺得惡心。

她眨眨眼:“我姐是不會對任何人真心付出的,我勸你還是離開她吧。”

她說話的樣子,仿佛是一個看破紅塵的老和尚正在勸說一個走在犯罪邊緣的罪人。

現在想想,原來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在勸我離開莎了。如果那時我聽從了她的勸告,后來的事,能不能夠避免?

我沒有想到毛毛蟲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在我看來,她如果想宰我,應該是用盡全力地夸她姐姐,然后說你能和我姐姐在一起實在是你的福氣云云。

這個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我說:“沒關系,我也沒有對她真心。”

她又開始瞪眼:“那你們為什么要在一起?”

正說著,莎回來了,坐下問我們:“你們在說什么?”

我說:“我在和你妹妹討論,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

莎低下頭,說:“你是我第一個真心付出的。”

蟲突然笑了起來,靠在莎身上笑得花枝亂顫,身體一起一伏,還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莎的肩膀,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莎也被感染了,和她一起笑了起來,兩個人靠在一起笑得東倒西歪。

我開始冷笑。看了毛毛蟲一眼,她正對著我眨眼,那樣子仿佛在說,現在你明白了嗎?

莎沒有注意到,邊笑邊說:“傻妹妹,你笑什么啊?”

毛毛蟲重新坐好,說:“沒笑什么,繼續吃飯,吃啊吃啊。”然后夾了塊肉放在我碗里,嘴巴很甜地說,“姐夫吃,好好補補身子,看你瘦的。”

我冷冷地看著這對姐妹,她們為什么沒有去考北京電影學院?

吃完飯后,雨還沒有停。

莎站在飯店門口又和毛毛蟲咬了會兒耳朵,然后對我說:“我感冒了。”

我裝做很焦急的樣子說是不是剛才被雨淋了,走,我帶你去醫院。

她說不用,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我說你去哪兒睡覺?

毛毛蟲在旁邊說:“當然去我家了!難不成去你家?我的好姐夫!”

我嘿嘿笑了笑說:“去我家也可以啊。”

然后我看著莎。我暗暗下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上了她,否則這么多天的努力白費了。至少,今天夜里的飯錢就白花了。

莎很疲憊地說:“我還是去蟲妹家睡覺吧。”

這個女人,實在是難對付,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軍師。

我還是不甘心地說:“去別人家里,不會打擾她家里人嗎?要不我去旅館開個房間。”

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毛毛蟲,顯然,開始猶豫了。

這個時候毛毛蟲突然擋在莎的面前得意地說:“我家人早就把我姐當成自家人了,怎么會討厭她!”說完朝我眨了眨眼,長長的眼睫毛一跳一跳。

莎點了點頭說是的,我還是去毛毛蟲妹家睡吧。

既然這樣了,我還有什么話好說?

我想了想,找了個自認為不錯的理由:“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

蟲變戲法似的從背后拿出把傘來,舉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驚訝地問:“你什么時候拿的傘?”

莎說:“我們剛才在網吧向老板借的。”

我徹底絕望。

今天晚上,我徹底輸了。我被兩個女人成功地玩了一天。

我嘆了一口氣,說:“我送你們回家。”

她們兩個又開始黏在一起東倒西歪地笑。

我恍然發現,我根本就斗不過她們。我決定放棄,今夜之后,不再和莎有任何聯系。

好大的雨,我們三個擠在一把傘下,我在中間撐著傘,莎和蟲在我兩邊。

她們兩個根本就沒辦法把全部身體避在傘下,很快,她們的一邊肩膀就被雨水淋濕了。

我能做的只能是讓三個人擠擠,再擠擠。誰知她們兩個都很調皮,一會兒蟲跑進了雨里,傘下只剩下我和莎,我好不容易把蟲拉回來,莎又跑進了雨里。

后來我急了,讓莎拿著傘,我摟著兩個人的肩膀,說:“現在看你倆怎么跑。”

兩個人相視著笑了笑,竟然沒有躲。

我突然有種齊人一妻一妾的感覺,覺得這樣很爽。

同時抱著兩個美女的感覺當然很爽。我心里得意地笑。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假如這兩個美女都是我老婆,該有多好。

下著雨的大街很冷清,偶爾有車駛過,濺起一片水花。

我們在傘下開心地聊著,她們兩人的頭發都徹底濕了,黏在那張美麗的臉上,在路燈下,別有一番誘惑。

這個時候,對面突然跑過來一個男生,沒有打傘,喘著粗氣,全身上下都被淋濕了。

在這樣的天氣里還這樣奔跑,不是失戀,就是急著跑回宿舍——他一看就是個學生。

蟲再一次掙脫我的胳膊,跑到雨里對那個男生大喊:“帥哥,好啊!”

說完還沖他打了個“V”字形手勢。

那男生瞥了她一眼,大概覺得她是個神經病,沒有理她,繼續往前跑。

蟲似乎有些怒了,罵道:“你他媽的給我站住,沒聽見我和你說話嗎?”

那個男生終于在我們前方五米的地方停下,不知所措地看著蟲。

第五節、寶貝,我愛你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剛要準備上去拉蟲,蟲已經跑過去,一腳朝那個男生的肚子踹了過去。

那個男生大概沒料到一個女生會在這么大的雨里突然打他,并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蟲踹倒在地,倒的時候還喊了聲哎喲。

不過他很快就站了起來,揮著拳頭向蟲身上打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甚至以為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幻覺。我舉著傘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莎也沖了上去,又是一腳,男生再次躺倒在地。

我終于反應過來這不是夢,慌忙扔了傘上去幫忙。

跑到一半發現根本就不用我出手。

你有沒有在電影里看過十三妹砍人?

十三妹拎著一把砍刀,雄赳赳、氣昂昂地沖進一堆男人里……

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場面只能在電影中看到。

我一直覺得,現實中是不可能發生這種狀況的。

女生混得再牛,也不過是靠男生混起來的。

可是我錯了。

我低估了女生的能力。至少低估了蟲和莎的能力。

因為那個男生已經躺在地上沒有還手的力氣了。

莎死命地朝他的肚子踢著,而蟲卻專踢他的腦袋。蟲一邊踢還一邊罵,叫你停下來,你不停,真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那個時候我并沒有想到,那天晚上偶然間發生的一件事,竟然能成為蟲后來的一個籌碼。

可是,有多少事是我想不到的?看來那句話是對的: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那個男生頭上的血很快就嘩嘩地流下來,嘴里小聲地嚷嚷著:“老哥我錯了,我錯了……”

我發覺情況有些不妙。再不會打架的人也該知道,腦袋是不能受太多撞擊的。

我跑上去先把莎拉開,又把蟲拉開,嘴里喊著:“行了,別打了,看他都成什么樣子了。”

我的眼睛被灌了些雨水,眼前的景色模糊起來。

莎和蟲終于停下來。

我們三個三足鼎立一樣站在雨里,衣服都濕透了。地上還躺著一個男生,血正從他的頭部快速地流出,然后又被雨水沖走。

我想起電影《英雄》里在雨中打架的那個場景。

長槍嘶鳴,秋雨瀟瀟。

我剛要說些什么,莎突然說:“還等什么,快跑啊。”

然后莎和蟲率先跑了出去,我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那個男生,覺得應該沒有什么大礙,于是跟在她們后面開始跑。

我邊跑邊想:“媽呀,這兩個女生真狠。”

雨下得更加猛烈了,灌得我耳朵里都是,癢得想要用手去掏。

我們三個飛快地在大街上狂奔著。鞋子踩在雨水里,啪啪啪的聲音清晰可辨。

我突然想起剛才把雨傘扔在地上還沒有拿,這么大的雨,又不知道還要跑多久,這樣下去,不被跑死,也要被淋死了。

我停下來,剛要準備返回去,就聽到后面隱隱約約傳來警笛長鳴的聲音。

我心里一緊,不會這么快就來吧?或者只是警車路過?

不管怎么樣,再返回去拿傘是不可能了。

我沖前面大喊:“快跑,警察來了!”

兩個女生聽了我的話跑得更加快了。

我再怎么說也曾經拿過學校里的四百米短跑冠軍,所以輕而易舉地超過了她們。

可是我不知道蟲家在哪里,只好放慢速度,跟在她們后面東轉西轉。

終于,她們兩個在二區的一個單元門前停下了。

我們三個先后跑進樓道里,喘著粗氣,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樣子。

“哈哈哈哈……”蟲又開始大笑。

莎邊喘氣邊拍她的背:“喂,至于笑成這樣嗎?”

我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蟲,這女人瘋了嗎?

她們兩個看上去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打起架來卻比男生還利索!

我說:“人家怎么招你們了?”

莎瞇著眼睛說:“我不知道,我看見妹妹上去打他,我也上去幫忙了。”

蟲還在咯咯地笑著。

我又對著蟲說:“喂,你別笑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蟲向我擺擺手,說:“等一下……等一下再說,等我笑完了……”

我輕輕走到莎身邊,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問她:“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莎往我身邊靠了靠,說:“我怎么知道她,她經常這樣犯神經病。”

過了一會兒,蟲的笑聲終于慢慢減弱了,她直起腰來,看看我,又看看莎。

我有點急了,說:“你看什么,快說啊。”

蟲又眨了眨眼,然后說:“沒怎么啊,我和他說話,他竟然不理我!”

這個理由差點讓我摔倒在地。

“就因為這個?”我不可思議地問。

“是啊。”蟲擰了擰衣服上的水,“難道還要有什么理由?”

我把眼神轉過去看莎,莎正微微笑著,仿佛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行了。”蟲把莎從我身邊搶過去,“別依依不舍了,我家就在上面,你可以走了。”

“走?”我看了看樓道外面下著的傾盆大雨,“不會吧,我家可在西區啊,從這里走過去,至少要半個小時!”

蟲瞥了我一眼:“半個小時怎么了,我以前還和我姐在大雨里走過一夜,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我連連點頭。還有什么事是這兩個女生做不出來的?

莎搖了搖蟲的胳膊:“行了,妹妹,你去家里給他拿把傘。”

蟲說嗯,你們等我,然后就跑上去了。

樓道里只剩下了我和莎,我們相互對視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把她摟進懷里:“冷嗎?”

“有點。”

我用手捋了捋她的頭發,輕輕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她微微一顫,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腰。

她踮起腳尖,很細心地用手擦了一下我臉上的雨水,然后看著我撲哧笑了。

我看得幾乎醉了。

舉手投足之間楚楚動人,渾身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那天在超市里那個曾經讓我很討厭的女人。

總覺得她似乎和以前判若兩人了。

又或者說,是我的想法變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道里的聲控燈很識時務地滅掉了。

周圍一片黑暗,更聽不到任何聲音。

似乎所有的生命都停止了活動,屏著呼吸在偷看我們。

我低下頭去。

眼睛……再往下……鼻子……再往下……唇……

我們兩個在黑暗里忘情地吻著。

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一個小時前還在飯店里想好了以后不再和她聯系,忘記了她剛才打人時的兇狠模樣。

我只知道,她此刻在我懷里溫順得如同一只小綿羊。

我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寶貝,我愛你,永遠愛你。”

我把她抵在樓道的墻上,手往她的胸部探去……

“別……”她拿開我那只已經解了她一半上衣的手,然后推開我,“一會兒蟲妹就下來了……”

我在黑暗里嗯了一聲,然后尖著嗓子吼了一下,燈又亮了。

我這才看到她的臉紅紅的,頭發上還有雨水一滴滴地流下來,聚集在眼眶周圍打轉,在燈光的照耀下,猶如清晨葉子上的露珠,不由得讓我聯想起那個鉆石廣告: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

那個廣告公司為什么沒有來找莎拍這段廣告?

第六節、心靈守望

我撐著蟲拿給我的傘,緩慢地走在雨街上。昏黃的路燈把這夜投射得更為寂寞、凄涼。

我想我剛才是不是過于沖動了,竟然暗暗發誓要愛莎一輩子,這怎么可能?

或許我只是在她踮起腳尖為我擦雨水的那一瞬間被她感動了而已。

嗯,說不定就是這樣。

我從小就是個極易被感動的人,這可能和我的父母有著極大的關系。

我的父母就是一對感情極為豐富之人,看電視劇都能看得眼淚汪汪。

母親是這樣倒也罷了,偏偏父親也是這樣的人,電視劇里稍微有點煽情的片段,他的眼睛就紅了,然后偷偷地用手抹眼淚。

我雖然不至于看電視會看到流淚,但我雙眼里的眼淚也屬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對于一個男生來說,這是一個相當不好的習慣,別人會覺得你沒骨氣,但我更喜歡把這稱之為多情。明顯過多的眼淚也為我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

記得高中被學校宣布開除的時候,校長問我:“你還有什么話想說?”

我心里很清楚,成功不成功,就看我這次的表現了。

我裝做很痛苦的樣子先是把臉擰成了一副苦瓜模樣,然后恰到好處地憋出了幾滴淚水,再用手捂住嘴巴,不時地把臉轉到后面,用力地咳嗽幾下,表現出一副很后悔過去的行為并且假裝堅強的樣子,表示我現在正極力克制著的積蓄已久的感情很有可能隨時爆發。

醞釀了一會兒,看時機差不多了,然后假裝很喘的樣子說:“我覺得……嗯嗯……自己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嗯嗯……老師,對不起學校……”

一邊說,臉還一邊煞有介事地隨著嗯嗯的頻率做變速抽動。

那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演戲的天才,張藝謀、陳凱歌沒看中我那是他們的損失。

校長果然被我感動了,他嘆了一口氣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啊……”

那件事,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得那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在我的記憶中將永遠是一顆璀璨的明星,沒事就要翻出來看一看,慢慢品味,吸取經驗和教訓,以備下次戰斗。

我活了二十年,幾乎有一半的淚水是夾雜著謊言獻給了各位小學的、初中的、高中的老師……

但若不是感情豐富之人,是達不到我這種境界的。

實際上,我也常常被感動,可能僅僅因為一篇短文,或者是朋友的一句真心話,都能帶給我刻骨銘心的感動。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問題是:我到底喜不喜歡莎?我剛才的所作所為,只是一瞬間的感動,還是真正地喜歡上了她?

剛剛問完自己,我又馬上被自己否定了。

拜托,我怎么可能去喜歡這樣一個女孩子!她可是為了錢才和我在一起的!

我馬上大喊了出來:“我——不——可——能——喜——歡——她!”

剛喊完,午夜十二點到了,辦公大樓樓頂的鐘聲響了起來,悠揚的聲音回蕩在這個下著雨的城市里。

真他媽的浪漫。

這么浪漫的情景,身邊居然沒有一個女孩子!

假如莎在就好了……

我怎么又想她?心里鄙視了自己一千遍。

嗯,不想她,想蟲。腦海里馬上浮現出蟲的模樣來,她在我身邊也不錯,她也喜歡文學,和我在一起也挺有共同語言的。嗯,假如她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我又陷入了無盡的幻想中……該死,上“貓撲”多了的人才這樣。

我撐著傘,在鐘樓前面停了下來,掏出手機,給心靈守望發短信:哥,現在是半夜十二點了,雨好大,我還在街上晃悠呢。

心靈守望是我在游戲里認的哥哥,對我挺好,我QQ上的一身行頭都是他給我買的,以他的話說,“當我弟弟,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出去我都嫌丟人!”

其實我倒無所謂,QQ嘛,不就是個聯系朋友的工具而已。

過了一會兒,心靈守望回了信:是不是又想你前女友了,快回家吧,別感冒了。

前女友?我把手機放回口袋。說實話,今天一天沒有想她了。

心靈守望,我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這個我在游戲里認識的哥哥,似乎對我的前女友很感興趣。

仔細回想一下,我和前女友分手之后,正好是網絡游戲“熱血江湖”風靡網吧之時,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盡快從失戀的痛苦中走出來,就隨大流和幾個朋友一起去玩了這款剛開始并不看好的游戲,其實就是圖個免費。

那時候我在QQ上的簽名就是“熱血江湖中,誰也別來打擾!”,然后把這句話設置為離開時的自動回復,用它做了一段時間的擋箭牌。

我在玩這個游戲第三天的時候認識了心靈守望,那時候我的級別還很低,沒錢買藥,血管快空了就用游戲里的特殊技能跑到角落里去休養生息。

有一次我站在山頂上休養的時候,有一個叫心靈守望的家伙跑過來站在我身邊也開始休養,結果他的尾巴沒有處理干凈,引過來一大批狼,我們兩個頓時雙雙斃命。

然后我們就認識了,一起打怪,一起休養。

那時候他的級別還沒我高,我嘲笑他補血的時候樣子像是在蹲廁所,他翻翻白眼說你也是。

結果幾天沒上線他的級別就刷刷地升了起來,其速度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服口服地稱呼其為“大哥”,其實就是貪圖他的級別,被人欺負了也好有個靠山。

后來自然而然地加了QQ,慢慢熟悉起來,他說自己已經三十歲了,有個收入不錯的工作而且并不忙碌,妻子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賢惠,兒子已經滿三歲了還常常尿床,言語間洋溢著幸福。

我被他的幸福所感染,同時為自己的遭遇欷歔不已,我給他講述我的故事。

我說我第一次談戀愛就被人給踹了,我說我在長治的大街上看見她和別人手拉著手甜蜜地聊天,我說我哭得一塌糊涂也不見她回心轉意,我說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剜一樣難受。

他安慰我:“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不服氣,就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學,再去把她追回來。”

我說:“拉倒吧,她現在已經在別人懷里了,說不定等我去了那所學校,她連處女都不是了。”

他說:“你就這么不相信你前女友?”

我說:“我和她分手還沒一個星期呢,她就重新找了一個,我怎么相信?”

他不再說話,我也不再說話。

但不到一會兒,他又和我談起了前女友,他說你有沒有去主動聯系她,有沒有她的消息,說不定她現在還喜歡著你呢,說不定她還在等著你呢之類的無聊問題。

我很奇怪地問:“你為什么對我前女友這么感興趣,是不是我以前向你描述她時用詞太過華麗,以至于讓你也念念不忘?”

他說:“我怕你以后會后悔啊,那個念念不忘的人,可能會在你心里縈繞一輩子!我是過來人了,相信我!”

他說完之后問我:“你要聽我年輕時候的故事嗎?”

我說不要,千萬不要,我對悲慘的愛情故事特討厭,還不如去看看明曉溪的小說,既帥又酷身家千萬玉樹臨風的公子哥愛上了一個普普通通掉人堆里馬上就找不到的灰姑娘,這故事多好啊,讓人一看就是假的,心里也平衡一些。然后又補充說:我現在已經不相信愛情了,什么都是假的,除了親情。

他就責怪我說你現在還小,不要一副看破紅塵、大徹大悟的樣子,像個和尚。

我就反駁他說情是空的,欲是空的,四大皆空,總之什么都是空的。

他就說我不僅固執而且幼稚。

好幾次因為這些問題都不歡而散,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為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女孩和我生氣。

但我們倒是從未因為這些問題真正撕破過臉,吵架后的第二天他就會和我說:我的好弟弟,哥哥錯了,原諒我吧。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么,或許他真的有這方面的經歷,看到我,就想起了他年輕時的樣子吧。

想著這一切,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里。洗了個澡,我就上床睡覺了。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第七節、你真是個渾蛋

第二天一早醒來,先開了手機,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我點開一看:石濤,假如警察問你,你只說是我一個人揍的,千萬別說蟲妹也出手了!

我的頭馬上大了。

一上午幾乎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的,上廁所撒尿都撒得不舒坦,心里面似乎被莎和蟲占滿了,沉得我喘不上氣來。

怎么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難道真的鬧到警察局那里去了?

我腦袋里亂糟糟的一片,渾渾噩噩地上了兩節課,老師講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叫我回答問題的時候,我站起來就開口說:“蟲沒有出手!”

全班都哈哈地笑。

我沖他們瞪眼:“笑你媽個×!”

教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老師卻被氣急了,估計是因為他上課的時候不止一次地敲著講臺說“大家別說話了,聽我講課”,同學們卻不把他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地該睡覺還睡覺,該打撲克還打撲克。

而我隨便說出口的一句“笑你媽個×”卻頂他十句“大家別說話了”,大概是他覺得我這句話嚴重損害到了他的面子,讓他在學生面前無地自容。

所以他用全年級甚至全校都能聽到的聲音罵道:“給我滾出去!”

我站起來,推開門就出去了。

走廊的陽光很好,我站在窗戶旁邊,享受著撲面而來的清涼的風,亂糟糟的腦袋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這個時候,手機又來了新短信,我急忙打開,又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號:石濤,我是蟲,現在去403教室等我。

我把這個手機號碼存了起來,就快步往403走去。

403教室是我們學校開會時的專用教室,大會小會都在這里,每個星期最少要去兩次。

所以說,在這個學校里上課,你可以不知道你老師的辦公室在哪里,但你絕對不會不知道403教室在哪里。

想必是蟲不知道我是哪個班的,所以才讓我去403教室等她。

到403的時候,才剛剛十點。教室里有數十號人正在開會,講臺上面站著一個極其猥瑣的男人,滿臉的青春痘。他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小人,又畫了把不知道是槍還是彈弓的東西,唾沫橫飛地正在講著什么,看上去似乎情緒非常激動,臉憋得和紫茄子一樣。

我推開門,似乎打擾到了他們,幾十人紛紛把臉扭了過來,注意力轉向了我。

講臺上那個猥瑣男人似乎對我的突然闖進感覺很不爽,他用手拍了拍講臺:“這位同學,想聽我講的話請你馬上坐好。”

我說哦,然后在后排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那男生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把手往黑板上一拍,五個手指頭正好蓋住他畫著的小人:“CS的終極奧義就是爆頭!只有爆頭,才能獲得勝利!”

下面紛紛響起了掌聲,還有人大喊:“蘿卜說得真好!說得真好!”

我沒空聽他們瞎扯淡,掏出手機給蟲發短信:我到403了。

過了一會兒她回了過來:我馬上到。

不到五分鐘,門又開了,蟲跨著大步就進來了。

教室里的人再次被她吸引,紛紛側目。

蟲不爽地皺了皺眉,說:“怎么還有人在這里開會?”

講臺上那個蘿卜說:“這位同學,我們是CS協會的,在這里普及CS戰術。”

蟲淡淡地說:“你們有經過學校同意嗎?”

那男生似乎被問住了,支支吾吾地說:“學校怎么會同意我們……”

蟲沒有耐心聽他講下去了:“沒有同意就馬上給我滾出去。”說完,又強調了一次,“馬上!”

那個男生大概沒有想到這么漂亮的女生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從講臺上跳下來,走到蟲身邊。

他拍了拍蟲的肩膀,說:“這位同學,你這么說話就不對了,我們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就是校友,應該互相幫助才對……”

我知道這個男生完蛋了。我慌忙把眼睛閉上,這么血腥的場面,我不想再看第二次。

然后我聽到那個男生啊的一聲,再接著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直到周圍再也沒什么動靜的時候,我才把眼睛睜開。

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在了我身邊,正瞪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你怎么了?”

我說沒事,然后看了看周圍,果然已經沒有了一個閑雜人等。

教室里空蕩蕩的,窗戶也沒有關,應該是剛才那群人開會的時候打開的,陣陣冷風吹來,凍得我渾身直哆嗦。

蟲把外衣脫掉,放在桌子上,說:“找你來,有事要和你談。”

我正準備問你不怕冷嗎,一聽有話要說,大概猜出了幾分,就閉口緘默,洗耳恭聽了。

“嗯……”蟲頓了頓,微笑著說,“我正式以文學社記者部部長的身份,邀請你再次加入文學社,希望我們能一起努力,共創文學社的輝煌。”

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什么?文學社?記者部?有沒有搞錯?”我站起來,不可思議地說,“你找我來,就是說這件事嗎?”

蟲眨了眨眼:“是啊,難道還有什么事嗎?”

難道她不知道?或者說,我被莎耍了?

我掏出手機,翻出早晨收到的那條短信給蟲看:“這是怎么回事?”

蟲接過來看了看,然后輕描淡寫地說:“哦,你說這個啊,那個男生被我們踢成了重度腦震蕩。沒想到那男生的爸爸竟然是個高官,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蟲把手機還給我:“是不是腦震蕩還不知道呢,說不定是敲詐我們。”

我又問:“那后來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我姐去自首了,被拘留七天,還出了所有的醫藥費。”

說完之后她坐了下來,并且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巧的打火機,自顧自地玩了起來,仿佛她剛才說的事情通通和她無關一樣。

火苗一閃一閃,將這個美麗的女人的臉襯托得更加漂亮。

我看著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一分鐘,兩分鐘……冷風仍然時時地吹來,我卻已經不覺得怎么冷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你怎么能這樣!”我終于怒了,“那可是你姐!”

“是我姐怎么了?你現在才知道嗎?”她用帶著點嘲笑的語氣說道。

我看著眼前這個理直氣壯的女生,有點不敢相信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對于這樣一個女孩,我應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和她說話?

硬碰硬的話……我肯定碰不過她……嗯……

我盡量使自己放松下來,用很溫和的語氣說:“蟲,你姐可是為了保護你才主動承擔責任的,你怎么可以這樣……”

蟲哼了一下,打斷我說:“那是她應該做的!”

“什么叫應該做的,你打人,憑什么讓她來承擔?”

我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再一次咆哮了起來。世界上怎么還有這種厚顏無恥的女生!

我又覺得還不夠,又補罵了一句:“你真是個渾蛋!”

“你說什么?”蟲站了起來,沖著我說,“你再說一次?”

我看著她的模樣,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打人時的樣子,小腿微微有些顫抖。

要不要再說一次?如果不說,我現在可以走出403,該去哪去哪,從此她們倆姐妹的事和我再無瓜葛。

但是,莎……

第八節、她是個小姐

想到莎,我心里又憋了一肚子氣。不管了,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

我又不是沒打過架,她狠,我比她更狠!

我往后退了退,大聲地說:“我說你是個渾蛋,你姐因為你被拘留了,你還有閑工夫來找我加入什么文學社!我真替你姐有你這么個妹妹感到丟臉!”

她沖上來抓著我的衣領:“你知道她欠我多少嗎?你知道我以前因為她而身敗名裂嗎?你什么都不知道,沒有資格來數落我!”

蟲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猶如一個魔鬼。

我一下愣住了,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她。

很久之后,我在蟲寫給我的信上看到這樣的話:石濤,你知道嗎?我和很多男人上過床,就是為了氣她!其他人說我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會被別人指指點點。久而久之,我就把所有的過錯全部都推卸到她的身上,認為是她害了我。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她對我這么好,我卻要這樣恩將仇報……

我看著這些信的時候,總是在自責,這些事情,我早就該預料到的,卻沒來得及阻止,我真沒用啊……

不知過了多久,我輕聲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蟲反問。

我一字一頓地說:“我是莎的男朋友,是你的姐夫,我有權利知道。”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終于承認了莎是我女朋友的這一事實,我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了責任,從此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有那么愛她嗎?”她嘴角撇了撇,“你知道她在長治做什么工作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她沒有和我說過。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吧!”蟲松開我的衣服,把打火機使勁往地上一摔,砰的一聲,炸了。

同一時間,蟲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她是個小姐!”

整個世界突然間寂靜無聲。

又一陣冷風從窗戶里灌了進來。

我想我該離開了,這個地方真冷,待久了要感冒的。

感冒的滋味是很難受的,我不想品嘗。何況現在頭已經有些發暈了。

我忘記我是怎么離開403教室的了。

似乎離開的時候,蟲叫了我一聲,還拉了我一下,但是被我甩開了。

只是似乎,我也不太清楚。

我的身體似乎有千斤重,腳底卻像是踩了棉花,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耳朵里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喊:我女朋友是小姐,我女朋友是小姐!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她!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還在我腦海里重復地放映,而且是慢動作回放……

她踮起腳尖,輕輕地為我擦掉臉上的雨水……她踮起腳尖,輕輕地為我擦掉臉上的雨水……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這樣溫柔、善解人意的一個女生,怎么可能會有那么骯臟的身份?

我仔細地回想著和莎初次遇見的每一個細節:她主動坐在了我身邊,我摸她的大腿,她卻沒什么反應……然后在超市里,給她買了點吃的,就和她接了吻……

這不是小姐是什么?我突然發現,我是世界上頭一號的笨蛋!

我還記得我的初衷,僅僅是想上了她而已!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把她當做前女友廉價的替代品,只是為了填補我內心的空虛而已!

我之前還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地想到底應該用什么辦法才能上了她!

我昨天黑夜還在鐘樓前面大喊,她不過是為了錢而已!

我明明早已經發覺了,為什么還是陷了進去?

僅僅因為她踮起腳尖幫我擦臉上的雨水的那一個動作嗎?

我竟然會因為一個動作而喜歡一個人!我真是個天才!天生的蠢材!

我突然大笑起來。

路過衛生間,我順便去里面沖了個頭。

冰涼的自來水猛烈地沖擊著我的頭部,稍微有些清醒了。

我抬起頭看到鏡中的自己,粗粗地喘著氣。

突然,我一拳朝玻璃打了過去。鏡子中的我頓時四分五裂。

騙子,所有人都是騙子!

熱血再一次沖昏了自己的腦袋,剛才的沖頭無濟于事。

我搖搖晃晃地下了樓梯,不知道下到幾層的時候,和一群正往上走的學生撞了個正著,其中一個推了我一把,罵了一句:“滾開,別礙事!”

隱隱約約又聽到那個男生說:“那個賤女人就在403教室,應該還沒走……”

我沒有理他們,繼續往前走著。

三樓下去是二樓,二樓下去是一樓,再往前走就是校門口……

我心里默默地念著,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校門口停著的是校長的豐田車,有一次趁著凌晨我還往上劃過幾個口子,氣得校長第二天在403教室開會時大罵劃車人不是個東西……

哈哈,校長真白癡……出了事就知道去403開會……

403?等等,我停了下來,剛才上去的那十幾個男生說那個賤女人在403……

不會是在說蟲吧?我出來的時候,蟲似乎還沒有走。

我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下樓時罵我的那個男生,聲音確實有點像剛才在403講“CS終極奧義”的那個猥瑣男!

我慌忙又返回去。四層的樓梯,我幾乎只用了幾秒鐘就飛奔了上去。

一腳踹開403的門,就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大塊頭正在講臺上抓著一個人的頭發,使勁用皮鞋踹著他的臉,嘴里還嚷嚷著:“知道錯了沒有……”

我用極快的速度沖上去,一個凌空飛踢朝那個男生的背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