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天下長河》是一部以清朝康熙年間為背景,講述了十幾年河道治理的故事,由黃志忠、尹昉、羅晉領銜主演,還有梁冠華、奚美娟。公磊、陸思宇、蘇可等實力演員,在劇中飾演重要角色,正在湖南衛視熱播中。
忠君愛民,一心為國,這是很多人在看完之后,對靳輔和陳潢兩位人物的直觀感受。然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都沒有好下場。陳潢死的時候,甚至是草席裹尸,就這樣被拖了出去。
抄家只有五兩銀子,為什么皇帝不愿意相信他們呢?其實答案并不復雜,就像索額圖和靳輔說的那樣,唱戲的要懂得登臺,更要懂得下臺。從靳輔治理河道,向皇帝索要財權、兵權、人事權,皇帝最終同意開始,這一切便是注定。
皇帝任免于振甲為河道總督,于振甲上任第一天就被甩臉子,“你配嗎?”三個字直接打在他的臉上,而這也正是皇帝容不下靳輔和陳潢的原因。
于振甲再不是東西,他也是皇帝欽點的,下官如此作為,打的也是皇帝的臉。靳輔和陳潢在河道功勞太大威望太深,人不在了尚且有如此影響力,人若還在這河道上,皇帝的威嚴何在?
所以他們治河有小成,皇帝便要重用意見相左的于振甲督察河道,其根本目的還是分權制衡。其實他還是看重靳輔的,所以后來又想了個體面的辦法,讓靳輔到內閣休息幾年,可惜靳輔沒能體察上意,當時他如果痛快答應,自己和陳潢或許都會有更好的結局。
帝王心術莫過于此,其實相同的手段,皇帝最后也用在了于振甲的身上。黃河又一次大決堤之后,于振甲終于認識到自己的無能,改用靳輔和陳潢束水攻沙的方法,最終收獲安瀾。
皇帝巡河,他拍著胸脯說,哪怕再發生一次康熙十五年那樣的大水,黃河也只是尋常,他可以擔保。此刻的他完全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忘記了自己的項上人頭,其實早就該砍掉兩次了。
皇帝笑而不語,還裝作沒聽清楚,故意逗于振甲又說了一遍。你擔保?你拿什么擔保?腦袋都是皇帝借給你的,你懂什么治河?不就是看了本《河防述言》,你看過皇帝也看過,你還能比皇帝懂?
于是皇帝直接帶著他見了老朋友靳輔,這其實就是在提醒于振甲,不要貪天功,你最多就是個出力氣的。于振甲是理學先生,每天做功課就是反省自己,道歉這種事情簡直是輕車熟路,見到靳輔落魄的樣子,當即就無地自容,跪下認錯道歉。
之后不久,靳輔就順理成章,取代了于振甲成為了新的河道總督,皇帝順利地釋權成功,可惜靳輔多年起伏,憂思積勞成疾,命不久矣,最后留下了自己的心血《治河方略》。
皇帝還順水推舟,見于振甲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就來了個蓋棺定論,親筆為《河防述言》提字,你看雖然陳潢已經不在了,但朕當年答應他的還是做到了,這不就是一段千古君臣佳話嗎?
皇帝其實并不喜歡陳潢,因為陳潢說“治河的事情,他要抗旨,別說是皇帝,就是玉皇大帝他也抗”,這個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而于振甲不同,他要當“圣人”,有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河道決堤皇帝還沒下罪,他就跳河兩次,給自己安了個決堤總督的名稱,皇帝一身輕松。皇帝把《河防述要》給他,就是讓他照著書里的辦法重新治河,于振甲準確地領悟到圣意,活該他活得長久。
多年后,皇帝垂垂老矣,南巡看到百姓祭拜河伯廟,或許是想看看自己的豐功偉業如何被后人記述,一時興起進了廟宇中,結果猝不及防看到靳輔和陳潢的銅像,眼神中流露復雜。
曾經,陳潢在船上告訴他“千古河臣之心,唯有安瀾而已”,皇帝回答“千古英雄寂寞事,身后是非誰曉得”,他看到了。
奉天殿內,朱元璋有些頭疼地捏著眉心,看著面前呈上來的厚厚一堆奏折。
朝堂之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元璋實在是有些乏了。
下方幾人輪番開口匯報,其中字字珠璣全是對朱橚的指控。
“陛下,根據下面來報,周王在封地上開封府境內大肆荒廢農業,竟逼迫百姓全部種了藥材。”
說這話的是御史中丞安然,戶部尚書趙勉任也張嘴附和道。
“是啊,陛下,更有傳言周王一人農莊便有上千畝土地,如若不是強占百姓土地,又怎會有如此數量。”
都御史袁泰看看安然,再看看墻頭草趙勉任,也張嘴道。
“陛下,微臣唯恐如今開封府內境況,擔憂百姓怕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啊。”
“我等并非是針對周王,只是心系百姓,心系我大明基業長久。”
朱元璋聽完下方三人的指控,在龍椅上沉默著沒有說話。
天下人都知道他朱元璋大興農業,最為痛恨的就是欺壓百姓之人,他不相信親兒子朱橚會和自己對著干。
并且以他對朱橚的了解,絕不可能相信朱橚會成為欺凌百姓的惡人。
試問哪個惡人會向皇帝求賞孤身前往嶺南地區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只是為了鞏固大明土地?
就在這時,朱元璋內侍進殿來報。
“啟稟陛下,周王前來覲見,正在殿外等候。”
朱元璋聞言微微頷首道。
“讓他進來。”
“宣周王進殿覲見!”
待朱橚進殿行過禮后,朱元璋二話沒說差內侍遞上了方才三位大臣送上來的奏折。
見朱橚閱后抬起了頭,朱元璋有些期待地看著朱橚問道。
“橚兒,解釋一下吧。”
朱元璋自然是相信朱橚的,所以此時此刻依然是在等待朱橚的解釋,而不是聽從三位大臣空口無憑的上奏便妄加揣測。
朱橚思考片刻張嘴解釋道。
“父皇,我在開封大肆種植藥材,是因為開封土地確實不適合種植農作。”
“每年農收時節甚至連臨府一半都達不到,種植藥材不僅可以利用這些土地,也可以養著這些土地的土質。”
“至于我莊上的千畝土地,都是從百姓手中租來,每年都會按地給酬賞。”
“甚至把土地租給我后,還可以繼續在我莊上農忙,為我種藥掙月錢。”
“如此情況下,開封百姓安居樂業,自食其力,何來奏折上所言民不聊生。”
朱橚解釋完后,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陷入沉思的朱元璋和一旁目瞪口呆的三位大人。
片刻后,朱元璋抬頭,張了張嘴道。
“可有證據能證明你所言非虛?”
無論自己如何相信朱橚,朝堂之上既然大臣以這件事做文章,自然要拿出證據才能堵上他們的嘴才是。
朱元璋就是希望朱橚早有準備,這樣才有足夠的底氣對質。
朱橚嘴角牽出一抹自信的微笑道。
“父皇和諸位大人若有疑惑,派人去我封地查看就是了。”
“我朱橚或許會騙人,但我封地內的百姓總不會騙人吧?我府上的地契租條不會騙人吧?”
朱元璋聽完朱橚的話點點頭。
“這事兒方才朕已經派錦衣衛蔣指揮使下去調查了,相信最遲明日一早便會有詳細的結果呈上來。”
至于其余三位大臣,現在人都傻了。
他們也只是從手下人那里聽聞了朱橚在封地上的土地之多,并且大肆種植藥材。
本以為是朱橚仗勢欺人,仗著皇室宗親的身份欺壓百姓,所以才決定以此作為切入點逼迫朱橚離開皇城。
這事兒他們倒不怕犯了欺君之罪,畢竟再怎么說也是為了他老朱家的江山社稷著想。
但是三人都是冒著以后不被朱元璋重用的風險來做這件事。
如果能逼走朱橚早日成就大事,那么這幾個大臣之位還是他們的,甚至水漲船高也說不定。
朱元璋揮退走諸位大臣后,壓低了聲音對著朱橚道。
“朕信你行的端坐得正,定然是不怕調查。”
“就像你所說,總不至于串通了開封所有百姓欺騙朕。”
“朕此舉也是為了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朱橚了然于胸的點點頭,道。
“父皇,兒臣明白。”
頓了頓,朱元璋接著道。
“朕擔心的是,今日三位大臣明面上是忠君為國,實際上都是帶著敵意來告你的狀。”
“為的,怕是找個由頭讓朕罷黜你藩王之位。”
朱元璋還沒有老到糊涂,他清楚的知道雖然之前貪腐案沒查到這些大臣,但也不能證明他們就是干凈的。
若是背后沒有支柱,僅憑明面上推出來的那些個嘍啰,是萬萬不可能造成款項數量如此巨大,牽動地方如此之多的貪腐大案。
朱元璋父子二人在殿內商量半晌,最后對于三位大臣今日為何參朱橚一筆也沒有得出結論。
畢竟若是單純因為朱橚壞了貪腐等人的好事而伺機報復,確實沒有這個必要,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至于其他原因,父子二人思來想去也沒有頭緒,只得暫時作罷。
與此同時,宮內后花園。
晌午時分朱標和呂氏等人休息的那個亭子中。
呂氏正坐在石桌前細細地搗著手中石盅里的藥材。
借著桌上微弱的燭光,只見呂氏嘴角掛著一抹微笑,神情似乎有些期盼,顯得格外瘆人。
此時,身后走來一宮女恭敬道。
“娘娘。”
呂氏停下手里的活計,回過頭來看著宮女,問道。
“事情如何了?可有成效?”
宮女思考片刻答道。
“回稟娘娘,陛下指派蔣指揮使去開封調查了,周王似乎并不懼怕,事情八成要失敗了。”
呂氏對此并不意外,只是冷哼一聲道。
“本宮早有預料。”
“強行安排在朝中的三個廢物蛀蟲罷了,確實難成大事。”
只見宮女躬身小心地試探道。
“娘娘,要讓這三人消失嗎?”
呂氏搖了搖頭道。
“不好下手,目標太大。”
“留著吧,或許還能擋箭也說不定。”
見說罷,沒有在多說什么,揮手示意宮女退下。
隨即回身繼續搗著藥材,嘴里喃喃自語道。
“看來要盡早使一些別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