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嘟嘟(滴滴嘟嘟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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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7歲的昆明少年符國俊和表弟在吃路邊攤時,忽然遭遇35名手持狼牙棒的保安壯漢群毆。混亂中的符國俊被打碎頭骨、肝臟外露,當場殞命。家屬得知后找到街道辦事處理論,怎料施暴者竟當眾放下狂言:

“不就是打錯了個人嗎?老子有錢,賠得起!”

在那個恐怖的深夜,符國俊緣何會遭此橫禍?猖狂的施暴者,最終下場又是怎樣的呢?

花季少年 午夜殞命

2011年10月7日,云南昆明大板橋鎮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寧靜。彼時華燈初上,小鎮上的人們或三三兩兩的繞著小溪散心,或雙雙步行在鬧市街頭。符國俊和表弟崔文豪也不例外,他們今晚要去盛世之都KTV為朋友慶生,然后狂歡一整夜。

符國俊是高二生,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這次趕上學校放假,和朋友相聚總歸會放縱一些。一群年輕人在包廂里又唱又喝的玩了半天,都感覺有些肚子餓,于是在符國俊的提議下,幾個朋友包括崔文豪一道,準備和符國俊到外面買些東西吃。

走到門口時,一群正在爭吵的人堵住了半邊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符國俊和表弟還有其他幾人站在一邊看了片刻,自覺沒趣,便繞過那群人離開了KTV,去外面的路邊攤轉了幾圈,買了些燒烤。

符國俊他們并不是所有人一起出來的,有幾個人還留在KTV里。所以為了節省時間,符國俊等人打算先吃點燒烤墊墊肚子,好早點回去。怎料一群人剛準備拿起烤串大快朵頤,路邊攤里有人突然驚呼:

“怎么搞的?哪兒來這么多保安啊!”

場景模擬

一時間,其他吃烤串的顧客連同符國俊等人紛紛抬頭望去。果不其然,一群身著保安制服的壯漢走了進來,再仔細一數,人數竟足足35人之多。從這些人手里泛著冷光的狼牙棒和鋼管看來,他們顯然來者不善。

彼時已是凌晨兩點,符國俊看著那群兇神惡煞的保安,心頭不由得冒起一股惡寒。他只看了一眼便快速收回視線,小聲催促朋友們快些吃完走人。而那群保安則先是目光掃視了一圈就餐的人們,最后停留在符國俊這邊,悲劇也在此刻發生了。

場景模擬

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般,一切來臨得毫無征兆。符國俊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35名保安的棍棒就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如雨點般頃刻朝他們一頓毒打。一時間,符國俊和他的朋友們莫名其妙的成了眾矢之的,成了保安們的攻擊對象。

由于出來的人比較多,符國俊他們是分開坐的。因此,雖然一行人都被保安們圍毆了,但由于崔文豪離得較遠,所以傷勢并不嚴重。趁著現場混亂,崔文豪一瘸一拐的逃了出來可另一邊處于中心的符國俊,運氣就遠沒有表弟那么幸運了。

場景模擬

恐怕直至最后一刻,符國俊自己也想不通,他到底會因為怎樣的原因成為保安們圍毆的“重點”。那些人的棍棒就像是裝了定位器一樣,從一開始就盯上了符國俊,將他打得幾乎面目全非。可即便如此,那群保安的暴行依舊沒有停止。

與此同時,僥幸逃出生天的崔文豪,用盡最后的力氣來到了盛世之都KTV門口的便利店。他將情況大致同店主說了一遍,請求對方趕緊打電話叫父母過來幫忙。一陣滴滴嘟嘟的提示音后,符國俊父親符昆接通了電話。

符國俊的父親符昆

符昆剛好也想給兒子打電話,畢竟這么晚留在外面太危險,何況還是群沒成年的孩子,在外停留太久總歸是不放心的。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來,怎知電話里人接下來的一番話,竟讓符昆當場睡意全無,渾身滲出一層冷汗。

“你兒子(符國俊)被人打了,快過來看看吧!打人的人還不少呢!”

場景模擬

什么,兒子被打了?符昆登時被嚇得一激靈,腦子里下意識想到符國俊是和別人起沖突了。畢竟年輕人血氣方剛,很容易因為口角大打出手。

可轉念一想,符昆又感到有些不對勁,符國俊也不是那種叛逆的孩子,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聯想到電話里那慌張的語氣,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符昆的心頭。他惴惴不安的趕到盛世之都KTV,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血肉模糊的符國俊。看著倒在地上的兒子,符昆不顧那群手持棍棒的保安,沖過去抱住符國俊朝他們怒吼道:

“滾開!你們這群人哪里來的,憑什么要對我兒子動手?”

場景模擬

聽到聲音的保安們停了下來,他們拿著沾染鮮血的棍棒不約而同地看向符昆,眼里卻沒有絲毫懼怕,反倒是個個氣定神閑。為首的那個人冷哼一聲,從街道的陰暗里緩緩走出來,語氣輕蔑的看著符昆和失去氣息的符國俊說道:

“真不好意思啊,我們打錯人了!你兒子的醫藥費我們會出,真想問的話,就去找我們的人處理吧!”

說罷,這群保安不再理會符昆質疑的眼光,收起各自的“武器”便坐上車揚長而去。看著傷痕累累的符國俊,符昆淚流滿面的咬牙發誓,一定要將這群猖狂之徒的身份查個水落石出。但眼下,保住兒子的性命對符昆而言,才是最要緊的事。

于是,符昆迅速撥打了120,重傷的符國俊很快就被送到醫院進行搶救。經醫生診斷,符國俊頭顱骨碎裂、內臟外露、大小便失禁,膀胱也被打得充血。10月8日上午10點,醫生沒能挽救回年僅17歲的符國俊,他永遠的離開了。

疑云重重 “施暴者”竟來自街道辦?

噩耗傳來,符昆和妻子如被雷擊中般,徹底陷入痛苦的深淵。符國俊是家里的獨苗,雖說做不成“別人家的孩子”,但他為人寬厚、尊敬父母,從沒干過傷天害理的壞事。那群保安到底為了什么,竟會狠心將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年活活打死?

看著家里擺放著的黑白遺照,符昆的內心痛如刀絞。明明再過一個月,符國俊就能跨入成年人的門檻,去學他心心念念的摩托車了。可世事難料,一場沒來由的群毆,將符國俊的生命永遠留在了17歲的節點,白發送黑發之痛,如何釋懷?

符昆等人圍堵在街道辦門口討說法

悲憤難耐的符昆,這時突然想起了那群手持棍棒的保安。正是因為他們,符國俊才會命喪黃泉。這些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竟敢公然作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惡行?正當符昆納罕個中緣由時,符國俊朋友透露的一個消息,讓他心頭怒火再次被點燃。

根據這個朋友的描述,事發當晚,當35個保安毆打完符國俊后,乘坐車直接回到了大板橋街道辦事處。符昆聽后頓時火冒三丈,這群人既然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他們和符國俊無冤無仇,又憑什么動手打人?街道辦又為何視若無睹?

憤恨之下,符昆連同其他親友一起堵在了大板橋街道辦事處的門口,想著靠擺放靈堂來逼迫街道辦出面。哭天搶地的符昆等人很快就引來了附近居民的圍觀,他們在聽完符家的遭遇后也憤憤不平,紛紛斥責街道辦不作為,要求他們給個說法。

場景模擬

在漫長的僵持過后,街道辦緊閉的大門終于被推開,但里面卻之走出來一個自稱“鎮長”的男子。他先是故作惋惜的表達了一番對符國俊家屬的同情,緊接著又話鋒一轉,聲稱那35名保安和街道辦沒關系,這番言論瞬間激怒了所有人。

“那天晚上三十多個人打一個沒成年的孩子,有人親眼看見他們進了街道辦,你告訴我說沒關系?良心過得去嗎?”

在現場,符國俊的母親聲嘶力竭的怒斥那個“鎮長”,每個人都為這個憔悴的母親感到悲哀,有的實在看不下去,也幫著罵了幾句。而那個“鎮長”或許也自知理虧,沒說幾句便灰溜溜的逃走,大家剛要去追,卻又聽有人焦急地大喊:

“快攔住那輛面包車!那車有問題,別讓它跑了!”

符國俊的母親

現場的人們一時間也顧不得跑路的“鎮長”,急忙朝著那輛車的方向趕去。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堵在了最前面,強行將面包車攔了下來。

果不其然,駕駛面包車的正是保安里的分隊長,當看清車里的景象時,所有人的憤怒都到了極點。

現場發現的施暴者所用“武器”

一部分人控制住了那些想逃跑的保安,另一部分則強行打開了車門,里面的物品讓他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駕駛座后方,三十多件鋼管、警棍、扎滿釘子的狼牙棒被堆放在一起,未干涸的血跡昭然若揭,似乎已經揭露了全部真相。

看著那些“武器”,現場的人們都心痛難當。誰也無法想象在那個恐怖的深夜,17歲的符國俊是怎樣被35個壯漢圍毆致死的。反應最大的是符國俊的母親,她歇斯底里的痛哭著,抓起地上的鐵皮砸向那群保安,現場越發混亂起來。

過了一會兒,當地派出所的民警也聞訊趕來。為了避免事態擴大,他們先穩住了符昆等人的情緒,緊接著又將涉事的35名保安悉數抓捕。可是,面對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這些人非但沒有悔意,反倒一再聲稱“打錯人了”,死不認罪。

眼見這群奪走符國俊性命的“劊子手” 如此囂張,人們的憤怒值上升到了極點。慢慢的,此事在當地的熱度越來越高,輿論更是居高不下。大家都希望能嚴懲這35個保安,而在警方的調查之后,那場圍毆的真相也終于浮出了水面。

狼狽為奸 終付代價

2011年10月9日,警方公布了最終的情況通報。案發當日凌晨1點50分,盛世之都的保安陶某、楊某因酒水消費問題,同某包間顧客發生爭執。為逞威風, 陶某和楊某打電話讓街道辦保安隊的同事們來“幫忙”,教訓對方一頓。

這之后,保安隊的35名保安陸續來到盛世之都KTV附近,對符國俊和他的朋友們進行了圍毆。看到這兒,相信細心的看官們已經察覺到不對勁,通報整體內容只有這些,卻并沒提及保安們打人的動因為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古怪的是,似乎是急于撇清責任一般,就在警方放出通報后不久,大板橋街道辦事處也發出聲明,稱涉事的35名保安和街道辦只是勞務關系。這些人來自于“云南瑞邦保安(服務)有限公司”,來這里純屬是為了協助城管開展工作的。

這聽起來也未免太過荒唐,大板橋鎮不過是個小鎮,又鬧不出多大的亂子,犯得著叫這么多保安來幫忙嗎?雖然經過警方調停,街道辦向符國俊家屬補償了10萬元,但父親符昆并不買賬,于是堅持要查明真相的他,又上訴到了當地政府。

與此同時,關于“17歲少年被35名保安圍毆致死”的新聞被傳得人盡皆知,人們呼吁嚴懲兇手的聲音愈發高漲。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當地法院圍繞這起圍毆致死案展開詳細調查,終于揭穿了這群保安的真實身份。

一切還得從昆明國際機場開始說起,因為機場的施工地毗鄰大板橋鎮,當地為了讓政府的拆遷政策順利開展,便同云南瑞邦保安有限公司簽了勞務合同,雇傭了35名保安來幫忙。

然而,雖然明面上這些保安是為了幫城管展開工作,實際上和黑惡勢力的“打手”沒什么兩樣。他們代替街道辦督促居民們配合拆遷工作,只要稍有不從就是一頓毒打。法院就此向保安公司提出疑問,但他們給出的說法卻令人再次驚掉下巴:

“他們(大板橋街道辦)和我公司簽訂的是無效合同,合同章是偽造的,并不具備法律效力!”

保安公司的態度很明顯,合同不是他們和街道辦簽訂的,那到底是誰和街道辦簽了合同,給他們派去的保安呢?經過調查,法院查出了私造偽章的幕后主使,是一名叫做曹友榮的男子,是他假冒勞務公司的工作人員,和街道辦簽了合同。

至于那35個兇神惡煞的壯漢,其實也壓根兒不是什么“保安”,不過是一群披著保安制服的社會小混混罷了。他們為了謀取錢財,不惜偽造假合同,卻沒想到因此失手枉送了一條17歲的寶貴生命,其行為之惡劣,理當為此付出代價!

2011年11月,當地法院對這起惡性圍毆致死案作出宣判。35名施暴者中,主犯周連裕被判無期徒刑,其余人也被判處了相應刑期。

此外,大板橋辦事處雇傭不明身份外來人員,負有連帶責任,故應向符國俊家屬賠付87萬元。而涉嫌制造偽章和假合同的曹友榮,因為對符國俊的死負有間接責任,也承擔了賠償責任,向符國俊家屬賠付了100000元的喪葬費

至此,這樁發生在十月深夜的慘劇終于告一段落,但留給符國俊家人的傷痛卻再也無法撫平。17歲符國俊的人生再也沒有續章,施暴者的魔爪將他推向了生命的盡頭,他的父母將在痛苦中度過余生。只愿世間以此為戒,今后再無暴力!

手術

“我們小的時候家里真的窮的,十幾歲了都精鉤子…”二十六床的保安大叔口直心快。

“9+的病人,家屬在嗎?我們接病人。”兩位身著墨綠色手術服、頭戴碎花手術帽的護士推著手術床走了進來。

“在呢!”三姐夫忙起身答到。

“病人把自己的外套穿在外面,小心感冒。”個子大點的護士說。

“現在就手術嗎?”我問。

“對!現在就走。”

“姐姐呢?他舅母在嗎?”我轉過頭問三姐夫。

“都在外面呢。大姐姐、大哥、二哥、長富子、燕云,還有他舅母都在外面等著呢。”我們手扶著手術床,跟著護士走出病房。

“綠色的手術服和手術床,顏色真好,看著讓人踏實。”我心里想著。走在前面的護士推開了泌尿外科樓道門,我看見姐姐、哥哥…我看到了他們的擔心和期待,我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如鯁在喉。我不敢看他們的臉,不敢看他們的眼睛,緊跟著護士走進手術專用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看到外甥女急忙按開旁邊的電梯門…

這時,大卯子的視頻來了,我把手機給掌柜子,她接上后鏡頭掃視一圈,說要做了,已經進到電梯。大卯趕緊說:“務奏好,祝手術順利!”

八樓,出電梯,家人們也已經上來了。手術室的門開了,我木然地跟著護士進去。“進來一個家屬,其他的在外面。”三姐夫跟進來。護士拿來一雙拖鞋叫我換上,脫了外套給姐夫,然后讓姐夫出去。護士翻看了病歷,讓我簽了字,然后等她把病床對接好跟她進去。

靜謐的手術間,讓人肅然起敬。樓道拐過彎,看見有幾個醫護在休息,有的穿的紫色手術服。“你們還有幾臺手術?”“這是最后一個了。”也不知走了多長,進到了手術室。

“把你的眼鏡放到病歷那,把帽子戴上,過來,上去躺下。”帶我進來的護士(不,我現在感覺她是醫生)熟練的做著準備。躺在手術臺上,心里反而平靜了。手術臺斜展開一個支架,左胳膊伸出去,剛好放在上面。扎針、輸液;右胳膊套好血壓儀、固定在身下;胸前、肋間貼上心電監護…各項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無影燈在我頭頂,醫護在身邊交談,氣氛輕松。

“買大夫,還要留置管子呢?”

“昨天簽字的時候給你和家屬都交代了啊!”買大夫說,“你有啥想法嗎?”

“沒有,我就是愁著還要取一回呢。”

“你這想法正常,都愁呢。”另外一個醫護說道。

“這要看進去啥情況,要是上不去就麻煩了。”我聽到王主任熟悉的聲音,沉穩,有磁性。“你做啥手術?”

腎結石。”

“咋做啊?”王主任邊做著術前準備,一邊和我交流。

“軟鏡。”

“哎呀!你們這洋氣。”一個醫護調侃道。

“有些你給咋說都記不哈。”買大夫說。

一個醫護把氧氣罩子放到我嘴上。

“這是啥?”

“氧氣。”

“放偏了。”

她輕輕拿起,對準口鼻又輕輕的放下。

二 術后

“醒了!醒了!”我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周圍人影綽綽,還忙碌著。

“謝謝王主任,謝謝買大夫!”我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握住王大夫溫熱的手。

“好著嗎?”王主任微笑著問。

“好著呢!”我氣若游絲,意識逐漸恢復,努力回憶著,感覺腰部困極了,使勁想動動身子。

醫護給我蓋好,壓實,感覺無比穩重、厚實。

“你看石頭多嗎!都取出來了,還有些小的喝水排去。”王主任手里拿過來一個透明袋子。我看見里面好多白色的、米粒大小的石頭,帶著血跡。

“謝謝!謝謝!好好!”我有氣無力的說。

我被推出了手術室,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家人。他們一下子都圍了過來,扶在病床的兩邊。

“四個多小時了,把人急死了。”

“中午十二點多進去的,下午四點多才出來”。

在戴好氧氣罩的一瞬間我就不知道了,居然這么長時間,感覺就像丟了個盹。

王主任給掌柜子說著什么。樓道頂上的燈、電梯里的燈直晃眼睛。很快進到病房。護士掛好藥瓶,指揮家人們一齊努力,還有二十七床的病友幫忙,費了好大勁才把我放到了病床上。“誰陪護著呢?看著這個水紅著就給護士說。”王主任跟了進來,“其他家屬趕快出去,誰有陪護證留下。”

“操心病人的體溫,不要發燒,術后還危險著呢。”買大夫給掌柜子安頓著。

“腳能動嗎?”

“能行。”我使勁蹬蹬腳,感覺腳能動。

“腳尖往下壓,腳腕轉圈,兩只腳換著做,小心下肢栓塞。”

“深呼吸一下。”護士給我說。

我使勁吸氣,感覺身體非常沉重,腰上難受極了,卻又動彈不了。

這時王主任又走了進來,已經穿好了衣服準備下班。“好著嗎?”

“好著呢!”我努力笑著點點頭。

“這下好好緩著。”

“能側身嗎?”

“可以!一陣子給喝兩嘴水,明早喝點稀飯。”

“好好!謝謝王主任,一天了,趕緊回家休息!”

三 煎熬

氧氣泵里的水不停的翻滾,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心跳血壓儀隔段時間就會“嘟嘟”的叫。左邊的架子上吊著藥袋,還吊著兩大包鼓鼓的不知是啥液體。

“我給你擦擦臉。”老婆用熱水毛巾輕輕擦拭著我的臉,“我做核酸了,三姐怕醫生說的姐夫記不住,讓我進來了。”

我微微點點頭,嘗試著動動手指,轉轉頭,伸伸腿,但是身軀怎么也動不了,呼吸起來都很吃力,不由得要呻吟一下。

給24床量血壓的護士問:“咋樣?好著嗎?”

“好著呢,就是吃力的很,不由人要聲喚呢。”

“你手術時間太長么。哪吃力呢?”

“渾身吃力,難受,使不上勁。”

“你是全麻,那是麻藥還沒過呢,可以翻翻身,小心不要壓住管子。給喝點水。”護士換完藥過來,掀起左面的被子說。

我這才斜過頭發現,那兩大包液體連個一根管子,伸進被子里,連著刺痛的身體,床下不停的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你看流出來的水紅很。”老婆拿出手機對著床下。

“尿管啥時候能拔切?”

“明早就拔了。”一個護士進來換藥。看袋子大小應該是哌拉西林,消炎藥。我這時候急切想趕緊到明早,拔掉尿管,人才能不那么難受。

那兩大袋液體不大會兒就完了,護士進來換了兩袋稍微小點。“你看流出來的還紅很么。”三姐夫走進來說。“要好好沖可呢。”

“大家都回了嗎?”

“都回了,你能睡著就睡去,睡著能休息好。”

“昂,能行。姐夫,樓道有床你用微信掃個床,晚上藥掛罷了你還能睡會。”我閉上眼睛,耳邊氧氣泵的聲音,鼻孔里氧氣“簌簌”的聲音,尿管排出的血水“滴滴”的聲音,房頂明晃晃的燈反光到白花花的墻壁,眼睜睜的怎么也睡不著。姐夫和27床的小張不會掃,沒掃上床,看來今晚他也要受罪了。

換藥,換鹽水,醫護和姐夫出出進進,我就是睡不著,眼睛澀澀的,時間過得好慢好慢…25床的老兩口又在拌嘴,為老公血壓降不下來,為老公抽煙,為老公一年打死了二十幾個羊羔子,為…26床的保安大叔不時插一句,27床姓張的小伙給家里打電話。24床的彭陽九歲小朋友呢?哦!我去手術的時候,他們等著出院呢!我說咋床上躺著一個黑臉大叔…

呼吸困難,腰背難受死了,嘴唇干了厚厚的一層皮。我使勁用兩個胳膊肘撐起來,讓背部離開床,頭掙扎著抬起,感覺脖子的筋崩的好緊,堅持不了幾秒,那就動動腳尖,把腿稍稍蜷起來點,就算換個姿勢,稍微舒服點。

換藥,換鹽水。“你咋不睡覺?”護士問。

換藥,換鹽水。“你咋不睡覺,趕緊睡一陣,人能休息好么。”姐夫說。姐夫用棉簽蘸水一遍一遍給我擦嘴皮。

“幾點了?”

“還早著呢,才八點多。”

“哎吆我的天,啥時候能亮啊,這一晚上咋熬著出來呢!”管子連著身體的地方燒剛剛的疼,肺扇不起,呼吸困難,軀干用不上力動彈不得…術后這段時間才是煎熬啊!

眼睜睜的看著藥一點一點變少,又換成新的;眼睜睜看著電燈那么刺眼;眼睜睜看著九病室的病友、家屬洗了,睡了,醒來,上廁所,又睡了;眼睜睜看著姐夫疲憊的出去又進來,在地上坐會,在外面的鐵椅子上躺會,在凳子上坐會,在24床靠會。

護士過一會就會進來問“睡著了嗎?我怕你們都睡著了。”

九病室的呼嚕聲此起起伏,我還睜著眼睛,盯著藥瓶,時間比藥滴得慢多了。

不知道換了幾次水,護士給姐夫交待說這兩袋水完了就關了。姐夫說淌的咋還紅很,護士說再不沖了。

藥液一滴一滴的滴,時間一秒一秒的過…終于,護士說還剩一組藥了。

“幾點了?”

“才四點多!”

我的個天,離亮還遠呢!

藥總算完了,姐夫擠在24床邊上躺下。我又用胳膊撐起身子,脖子撐著看了看床下掉著的尿袋,尿袋下面盆子里的血水,看著病房里睡著的病友、家屬,聽著各種或大或小的聲響,眼睛澀澀的睜著…

住院

一月十三號,周三。給老媽在中醫院辦好住院,趕緊來到縣醫院門診四樓。在王主任的診室,王主任了解我的病情,給我介紹手術,畫圖說下盞碎石的難度。其實上半年的時候王主任就讓我住院,說安排緊湊三天就能出院。當時上班要請假,家里也安排不開,一推就推到年底了!

開好住院、核酸檢測單,需要陪護的也要做核酸。幾天前就思謀這個問題,把親人親戚一個一個的篩,老媽還在住院,只能麻煩三姐夫了。給姐夫打電話要了身份證號,王主任開好后說:“趕緊做核酸,出來了在住院部排隊,這兩天床位緊張很。”

早上我和姐夫做了核酸,下午五點取核酸檢測結果,我的居然沒有出來,只好拿姐夫的去住院部排了隊。一看護士手里的住院單一沓沓么,不知道可等幾天呢。

十五號早上,接到電話,不要吃不要喝,到住院部找買大夫。拿上簡單的生活用品趕緊往醫院跑。

在買大夫跟前報了到,在護士站辦住院。當時病床還沒有騰出來,在護士站,護士一邊辦手續,一邊配合大夫做檢查:身高,體重,血壓,聽覺,抽血,尿樣、糞樣,心電,B超,增強CT…等幾項檢查做完,床位也安排好了,9+…

九病室五張病床。26床的保安大叔最精干,說話最失笑;25床的老兩口年齡相差十四歲,經常滴滴嘟嘟的拌嘴。檢查結果相繼出來了,買大夫和我交流了兩遍,說石頭太大,怕一次做不完,需要兩次手術。先掛兩天消炎藥,星期一安排手術。

星期天下午,麻醉師來問了一些過敏史,家族病史等情況,并讓我簽了字。護士給了清腸的藥,說六點以后不能吃,十點以后不能喝。晚飯喝了點粥,清腸凈身備皮。

十七號一大早,見了王主任,說可能到最后一個了,買大夫笑著說,前面有三個做包皮的小孩,一個做前列腺的老人,你不老不小就放到最后了。

等到中午,護士開始給我吊瓶子,說是術前補液,躺在病床上,聽著病室里的閑談,想著手術可能到下午了吧…

五 出院

六點一過,樓道里開始有響動了。一陣子保潔開始工作,陸續聽到有人開始洗漱。護士開始測血壓,量體溫。

“你咋一夜沒睡?”

“睡不著么。”我苦笑了一下。

“好著嗎?”

“好著呢。”我想把腿蜷可,使勁呼吸兩口。

姐夫淘了熱毛巾,給我擦臉,用棉簽又給我擦擦嘴,給我喝涼好的開水。

人一開始活動,時間也好像快了一樣。

王主任帶著醫生查房,問我咋樣,我說還行。王主任給買大夫說:“把沖的今天撤了去。”

買大夫說:“水還紅著呢。”

“能行了!”王主任醫術高明,醫者仁心,說話總是那么明確,簡單而自信。

護士長領著護士查房,昨晚值班的護士給介紹,昨晚這個人一夜沒睡,藥四五點多才掛完。護士長說:“早上喝點稀飯,稍微翻個身,一直這么躺著太難受了。等下午氣通了吃點甜面。”走到24床反過來有問尿管啥時候撤。

“大夫剛說今天把沖的撤了,沒有說尿管。”我也著急趕緊撤了撒。

護士開始逐一對人名、放藥、扎針輸液。

老婆拿來了熬的粥,熱騰騰的,糊糊的,面面的粥,一口一口喂著吃了。出氣沒有那么吃力了,身子好像稍微輕了點,腿子可以收起來了。

中午剛過,進來兩個護士說:“把尿管抽了去。”我心里一喜。

哎吆吆,天啊!像火燒一樣灼疼,沒一樣好受的!

尿管和沖洗的撤了,終于可以起來坐坐,哎呀,總算可以換個姿勢了。

“一陣下來走走。”護士來換藥時說。

好,下去上個廁所。誒呀呀,尿的直接是血么,還冒著血泡,燒疼燒疼的!

“氣通了嗎?”

“還沒有。”

“肚子響了嗎?”

“響了。”

“那就多喝點水,下午吃淡點。”

最艱難的時刻總算過去了。但是每天都能得到媽媽病情的訊息,讓人焦灼。

從住院開始,親人、同事的電話微信不斷,一個接一個的關心、問候和照顧,讓我很是感動,甚至哽咽。不管是誰,在你困難的時候,能記得你,給你實實在在的幫助,替你分擔的人,才是真正的親人。我一并謝過!尤其謝謝三姐夫,謝謝照顧媽媽的大姐!

術后第三天,復查。

王主任說:“好了,沒事了,多喝水。明天出院,回去口服消炎藥,好好緩著。半個月后打電話來取管子。”

買大夫囑咐:“不要彎腰,不要運動,不要拿重東西,不要憋尿。可以少走走路。”

護士強調:“多喝水,別彎腰。你還留著管子呢,千萬小心。”

術后第四天,我要出院了。27床的小老鄉,明天你也應該能康復出院了;26床的精干小老頭,你的病最輕,要是下周一手術,很快也能出院;25床倔強老漢,好好配合治療,血壓降價了就能手術了;24床的黑臉老叔,住院四五天了還給你沒有用藥,你說“殺去不殺,放去不放”,這周就見分曉了。

下周一,媽媽也要出院了,祈求媽媽扛過寒冬;九病室的病友,早日康復,!

春節將至,愿所有好人健健康康,遠離病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