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給大家談談歌詞我真的愛你句句不輕易,以及我真的愛你句句不輕易誰唱的的知識點,希望對各位有所幫助,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
文章詳情介紹:
他想著她 什么都好 可就是不愛他:這么愛你 你也對我好一些好不好
圖片來源于網絡
她痛苦得縮在沙發上嗚咽著,周圍的傭人手足無措。
造成這個狀況的罪魁禍首是一個剛來的女傭。
剛剛她去洗手的時候發現洗手液不是玫瑰香味的,而是茉莉花香味的。
這讓她很不開心,不愿意洗手。
管家斥責那個女傭沒有按照規定放上正確香味的洗手液,惹得女主人不開心。
女傭反駁道:“不都是洗手液嘛?精神病就是矯情!”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瘋狂砸東西,而是變得面無表情,然后把自己縮成一團,躲在沙發角里面哭泣。
管家不敢遲疑,立刻打電話給先生。
他走進客廳,看到了那個躲在沙發小角落里面的身體,心揪成一團,走到她身旁輕輕蹲下,柔聲說道:“乖乖,我回來了,不哭了好不好”
她抬起了滿是淚痕的小臉,哽咽著說道:“騙我,我有病”
“寶寶,相信我,你是健康的,和我一樣”
他的語氣無比篤定。
她破天荒地主動撲進男人的懷抱:“我沒有病,我只是想用玫瑰洗手,我沒……沒有病”
他輕輕托起女孩抱在懷里,輕哄著:“寶寶沒有病的,因為玫瑰香味最配寶寶,我帶你去拿然后給你洗手好不好?”
用玫瑰香味的洗手液洗過手以后,她覺得安心了許多。
“寶寶不困了嗎?”
她從被子里面露出小腦袋,輕喊男人的名字。
“嗯?”他愣了一下,這好像是她生病以來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了,已經四年沒有聽到了。
她從枕邊拿出一支玫瑰遞給他,上面的刺已經被剪掉了。
“給我的嗎?”他有些不敢相信,聲音微顫。
她點了點頭,把花塞進男人的手里。
“謝謝寶貝,我很喜歡,謝謝我的寶貝”
這是他收到的第一支花,是他的寶寶送的,他要讓人制成干花,放在辦公桌上。
心理醫生對他說:“先生,她現在如同一個頑劣的孩子,需要正確的引導,必要時可以有一定的斥責。”
男人開口警告:“你只需要保證她情緒穩定不傷害自己就可以,關于她行為的對與錯,這與你無關”
“另外,頑劣這個詞,不要再讓我聽到了”
這樣的詞語怎么可以拿來形容他的寶寶呢?
“難道你不希望她恢復正常嗎?”
“正常”這兩個字刺到了他的心。
他想著她正常時候的樣子,家世顯赫,容貌嬌艷,聰明理智,什么都好,可就是不愛他。
“寶寶,我這么寵你,這么愛你,天底下像我這般縱容你的再找不出第二個了,你也對我好一些好不好?”
她有些不滿了,怎么把她說的像個渣女一樣。
“我那天送了你玫瑰花。”
那是溫室里面最漂亮的一朵,她親自處理的。
“我知道,是我貪心了,對寶寶的要求太多了,我道歉好不好?”
--------------------------
“啪”地一聲。
一桌剛做好的早飯被坐在桌前的女孩全部掃落在地,碗碗碟碟碎了一地,幾個傭人站在那里,大氣不敢出一下,生怕再惹到這個小祖宗。
羲和難過地坐在桌前掉眼淚,白嫩的小臉微鼓,緊握的小拳頭展示了女孩此時此刻的憤怒。
場面一度僵持。
“怎么回事?誰惹到夫人了?”
低沉磁性的男聲從別墅的門口傳來,羲和聞聲扭頭看了一眼,又飛快地把頭扭了回去,只是嘴巴撅得更高了。
傭人如釋重負,上前恭敬地接過男人的黑色大衣,小聲說道:
“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今天早餐里面的牛奶沒有加糖,夫人可能因此不高興了”
蕭夜白聽完以后擺了擺手,說道:
“你們先去把地上收拾一下,不要讓碎片傷到夫人”
說完,便走向還坐在桌前生悶氣的羲和,溫柔地把女孩像抱小孩一樣抱起,離開了一地狼藉的餐廳,走到了落地窗前。
前一天剛下過雪,現在出了太陽,整個院子里面波光粼粼。
似是蕭夜白從外面帶回來的寒氣讓懷里的女孩感到不舒服了,于是嫩白的小手微微推了幾下男人的胸口,小聲嘟囔了幾聲,似是在表達不滿。
蕭夜白也不在意,吻了吻女孩軟嫩的小臉,嗅著她的頭發,似低喃地輕聲說道:
“寶寶今天好乖啊……嗯?”
他對于懷里的女孩有著極度的迷戀,每當和她在一起時,仿佛他才是那個患有皮膚饑渴癥的人。
從旁邊經過的傭人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一下,心想也是,和之前夫人干的事情比起來,今天早上只是毀了一桌子飯,確實算得上很乖了。
羲和聞言抬頭打量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和她身上的高腰白色蕾絲吊帶裙形成了鮮明的顏色對比。
男人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無疑,這是一個俊美到極點的男人。
可羲和卻不滿地拽了拽男人的領帶,蕭夜白隨即揉了揉女孩的腦袋以示安撫,溫聲說道:
“剛剛出去見客戶了,粉色的領帶顯得不正式,我待會去換好不好?和和乖……”
羲和不喜歡他像哄小朋友一樣哄自己,但她又享受這樣的感覺,最終還是趴在了男人的肩頭,怏怏地說道:
“不甜,不喜歡,扔掉”
三個短句,仿佛用盡了女孩所有的力氣,算是解釋了今天早上鬧劇出現的原因。
羲和剛熟悉中文,只能說簡單的單詞,句子對于她來說還是有些難度。
蕭夜白劍眉一挑,對于懷里這個小家伙主動解釋頗感意外,看來治療還是有些效果的。
“乖乖,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如果你能堅持一周的早餐牛奶里面不放糖,等到周末那天我送你一罐子糖果好不好?”
蕭夜白輕哄著說道。
羲和眼底立刻亮起了光芒,看向剛剛做出承諾的男人,似乎在確定話語的真假。
精神病的思維就是這樣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蕭夜白寵溺地笑了笑,“我和你拉鉤好不好?”
羲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先去吃早飯,先把我的和和喂飽”
蕭夜白抱著人回到了餐廳,傭人已經重新做了一份早飯放在餐桌上,一杯不加糖的牛奶和一份三文魚三明治,是羲和最愛的早餐模式。
“再多吃幾口”
蕭夜白看著吃了幾口三明治,喝了幾口牛奶就結束早飯的羲和,皺著眉催促道,然后女孩拿起三明治再胡亂地啃幾口。
這是每天早上西郊莊園都會發生的一幕,傭人早已習以為常,他們的這位太太年紀實在是小,身體也不好,還有各種心理疾病,隔幾天就要發作一次,攪得整個別墅都不安寧。
偏偏他們先生對這位小太太寵得不得了,跟寵祖宗似的,有求必應。
“太太,不喜歡!”羲和不滿地說道,她覺得自己還沒有19歲,算哪門子太太,這樣喊把自己喊老了呢!
蕭夜白在這種問題上不會退步,“寶寶,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八次了,現在是第九次了,這次的答案仍然是不可以”
羲和撇了撇嘴,不再做聲。
“明天就要開學了,和和開不開心?”
每次兩人在一起時,蕭夜白都盡量制造一些聊天的話題,因為這樣有助于女孩病情的恢復,但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得到回應,這次也不例外。
但他也不在意,接著說道:
“和和這個學期的課表有三天早課,怎么辦?你這只小懶蟲不能睡懶覺嘍!”
羲和不滿地把手中的樂高扔在了地上,整個人氣得咕嘟咕嘟冒泡,她討厭冬季學期!有煩人的早課,上午八點就要到教室。
可她喜歡上學,于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產生了,這個矛盾雖然不能解決,但是可以轉移,所以羲和怒氣沖沖地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蕭夜白,來轉移這個矛盾。
蕭夜白無辜地眨了眨眼,攤了攤手說道:
“這個和我沒關系,和和怎么可以遷怒于我呢?”
羲和仍然氣呼呼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就不能讓教學辦的人把課表改了嗎?
“我也想啊寶寶,可是改不了了,這幾位教授別的時間還要去給博士和研究生上課,所以就委屈我們和和了”
羲和聽到教授的時間不能動的時候,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下了腦袋,算了吧,她還挺喜歡冬季學期這幾位教授的課呢!
“好了好了,和和不難過了,我天天要送你去上學,也要那么早起呢!”
蕭夜白安慰著失落的女孩。
還沒到中午,羲和已經體力耗盡了,窩在男人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蕭夜白的心也沉了沉,和和現在嗜睡越來越明顯了……
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心里面自責不已,他應該早點聽醫生的話減少和和日常糖分的攝入量,可他每每看著女孩可憐巴巴地望向他,問他要糖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心軟。
于是就有了現在的情況,羲和對于糖分的過于依賴導致體力嚴重下降,動不動就累的大喘氣。
白天睡覺,晚上精神,凈用來折騰他了,他怎么就愛上了這么一個小祖宗,蕭夜白笑著搖了搖頭。
羲和沒睡多久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突然想到蕭夜白還沒有換上粉色的領帶呢!
于是立刻翻下床,走到兩人的衣帽間,打開領帶抽屜,拿起一眾深色領帶里面最扎眼的粉色的領帶,朝著書房走去。
進去以后,蕭夜白正在開視頻會議,看到小家伙又是赤著腳走路,低聲說了句“暫停一下”,起身走到羲和的身邊,把女孩抱起,又回到辦公桌前。
羲和不滿他突然抱自己,壞脾氣地把桌子上的鋼筆摔在了地上,蕭夜白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因為女孩長時間生病,暴力傾向已經滲入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高大的男人低下頭低聲溫柔地哄道:
“我向和和道歉,下次要抱你一定提前征得你的同意好不好?這次可以先原諒我嗎?”
小家伙因為一直生病的原因,內心別扭的很,情緒也起伏不定。
在皮膚饑渴癥沒有發作時,對于一些兩人之間交親密舉動的問題特別敏感,除了今天早上女孩處于情緒波動期,抱她不用征得同意之外,其他基本都是要她點頭的。
羲和點了點頭,算是原諒他了,然后舉起了手中的粉色領帶,晃了晃,蕭夜白配合地解下襯衣上的領帶,然后低頭,讓女孩給她系粉色的領帶。
羲和打領帶的速度很快,幾秒鐘就系好了一個漂亮的溫莎結,黑色的襯衣配著粉色的領帶,怎么看怎么詭異,可羲和卻是滿意極了,小腦袋靠在男人的胸前,乖巧不已。
蕭夜白寵溺地笑了笑,任由女孩賴在他的身上,然后低聲對著還在亮著的電腦屏幕,說道:
“繼續!”
聲音不似對著女孩說話時那么溫柔,帶著一絲冷酷與清冽。
屏幕那邊的人都看呆了,剛剛老板沒有關攝像頭,也沒靜音,他們把兩人之間的互動以及自己老板低聲下氣的道歉態度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女孩看不清臉,只露了一個尖細精致的下巴,似乎是極漂亮的,其余部分都被自己老板用西裝遮了個嚴實。
他們只知道老板在公司稱自己已婚,并且還有傳言他兩年前從倫敦回來接管家族企業時帶回來了一個精神有問題但及其美麗的女孩,可惜保護得太好,一直養在西郊莊園,沒有人見過具體的樣貌。
現在看來,估計就是懷里那位了。
眾人也不敢多看,老老實實地開始匯報工作。
冬天西郊莊園的夜晚十分寒冷。
蕭夜白脫下了西裝,只穿了簡單的白襯衣,黑西褲,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帶著對戒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
他今天感覺到羲和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看來家里那個心理醫生能力有限,要盡快從倫敦調新的醫生過來了。
晚上的時候,羲和因為今天沒有攝入任何除了正餐以外的糖分而變得有些暴躁,她的身體對于糖分的依賴已經到了極點。
偌大的主臥地板上鋪著名貴的地毯,本該是一塵不染的,可現在卻扔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的已經碎了,液體從瓶中流出,讓地毯變得凌亂不堪。
羲和把身邊能摔得都摔在了地上,從手機,平板,枕頭,到梳妝臺的各種護膚品和化妝品,香水被打碎了,玫瑰的香味彌漫了整個臥室。
這本該是女孩最喜歡的香味,可現在她聞起來只覺得更加煩躁,于是盯著地上玻璃的碎片,慢慢蹲下身體,準備伸手去撿。
“和和!”
蕭夜白眼疾手快地把女孩迅速抱起,離開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羲和已經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焦躁了,她想看到血,看到血滴落在雪地上,然后雪融化成血水的過程,一定很漂亮……
“寶寶,覺得難受就咬我”
蕭夜白把自己的胳膊送到羲和的嘴邊,羲和焦躁地搖了搖頭,用力地推開男人,赤著腳往外面跑去,蕭夜白跟在后面。
羲和手里捏了一塊玻璃碎片,一直跑到了院子里,走到一塊潔白平整的雪地前停下,用玻璃碎片用力地劃過自己的手心,鮮血頓時泊泊而出,真漂亮,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漂亮,女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輕松的笑容,
看著鮮血滴在雪地上,紅與白的交織,融合,羲和覺得自己的心里平靜了不少。
女孩穿著白色的吊帶,站在深冬的夜里,仿佛感受不到寒冷,有的只是解脫。
蕭夜白拿著羽絨服趕過來的時候,鮮血已經染紅了好大一片雪地,“和和!”,他被女孩滿手是血的樣子給刺激到了。
把羽絨服往女孩身上一裹,就準備把人打橫抱起,卻遭到了她的激烈反抗,蕭夜白眼底通紅,喉結滾動,嗓音低啞地說道:
“我想抱和和,可以嗎?”
羲和粲然一笑,點了點頭。
手上的神經過多,蕭夜白不敢擅自處理,在家庭醫生過來之前,只是簡單地給傷口周圍消了一下毒。
已經恢復正常的羲和疼得不行,一雙漂亮的貓眼里面蓄滿了淚水,疼得倒抽冷氣。
蕭夜白嘆了口氣,消毒的動作又輕柔了一些,家庭醫生和心理醫生也住在西郊莊園里,所以很快就趕了過來。
“傷口不深,簡單包扎一下就行,最近五天不要碰水”
家庭醫生看了看羲和的傷口,說道。
處理好傷口沒多久,羲和就開始困了,傭人已經把臥室收拾好了,蕭夜白把女孩抱回床上,蓋好被子,然后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來到了書房。
心理醫生已經在這等了一會了,看到男人進來,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認真說道:
“蕭先生,從今晚發生的事情看來,sisley小姐的病情應該是加重了”
蕭夜白皺了皺眉,從口袋里面拿出煙盒,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沒有點燃,煩躁地問道:
“怎么會這樣,之前不是已經有好轉的跡象了嗎?”
心理醫生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地說道:
“抱歉,蕭先生,燥郁癥本就是反復無常,不可能痊愈,況且sisley小姐已經有四年的病史了,精神已經出問題了,所以……”
所以想要痊愈是不可能的,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兩人都懂。
蕭夜白也知道羲和情況的特殊,現在怪醫生能力不夠顯得有些苛刻了,于是沉默了一會,委婉地說道:
“明天秘書會把雙倍的工資打到你的卡上,這段時間辛苦了”
心理醫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身,說道:
“蕭先生,sisley小姐智商要高于常人,即使在病中,對于周身所處環境的敏感程度也處于較高的狀態,我希望您能拆除莊園里面的監控”
這是近兩年第五個這么說的心理醫生了,蕭夜白拿掉了嘴里的煙,點了點頭,眼里的情緒讓人看不清。
主臥里,羲和沒睡多久就醒了過來,看著自己包扎地像個粽子一樣的手,陷入了沉思。
女孩細軟的黑發散落在瑩白的肩上,背后的長發垂到了挺翹的臀部,卷翹的睫毛在眼下留下剪影,粉嘟嘟的嘴唇微抿,鼻梁挺翹,肌膚雪白。
羲和是一個漂亮到極致的混血兒,盡管到她這里已經是第三代混血了,可正是這個原因,在她的身上把東西方的美發揮到了極致。
混血給了它立體的五官,藍色的瞳孔和雪白的肌膚,而東方的基因讓她的五官沒有那么硬朗,顯得柔和了一些。
蕭夜白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看到在床上坐著的女孩,驚訝地問道:
“和和怎么醒了?”
羲和沒有回答,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拿過床頭的便簽本,笨拙地寫下:
beauty……
然后遞給站在床邊的男人,蕭夜白立刻就明白了女孩的意思,說了句“等我一下”,就離開了。
再回來時,男人的手上多了一把水果刀和一盆雪,走到床邊,單膝跪在地上,用水果刀劃破自己的手心,然后讓鮮血流進盆里的雪。
羲和歪著頭看著,等雪全部變成血水的時候,咯咯地笑了起來,蕭夜白也跟著笑了笑,用沒有血的另一只手拉著女孩沒有受傷的左手,輕聲說道:
“和和以后想看的話告訴我就好了,不要自己來知道嗎?”
羲和想了想,又寫道:
doctor,no
“現在沒有醫生了,我說可以就可以”
剛剛的那位心理醫生還是有些本事的,之前羲和發病時會傷害周圍的人,經過治療以后,癥狀減輕了,改為傷害自己,醫生說這是一種好轉,也是治療的必經之路。
但蕭夜白內心在看到女孩滿是鮮血的手時頓時揪了起來,這種好轉他寧可不要,哪怕和和拿刀捅他,他也甘愿受著,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羲和笑了笑,乖乖巧巧。
“和和,答應我好不好,不要傷害自己,我真的會很心疼”
蕭夜白的語氣已經卑微到有些乞求了。
我真的愛你,句句不輕易,我的和和本該是一生平安健康的。
羲和思考了一會,而后脆生生地用僵硬的中文說道:
“我沒有病,對不對?”
蕭夜白粲然一笑,眼睛看向面前的女孩是似有萬千星河,嗓音溫柔到似乎能掐得出水:
“當然沒有,我的和和健健康康的”
羲和也笑了,眉眼彎彎。
可蕭夜白心里卻因為女孩的問題發酸,在倫敦的時候,除了他,幾乎所有人都把羲和當作一個精神病來對待,小心翼翼。
他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直到有一次羲和發病,摔完所有的東西以后把自己縮成一團,小聲嗚咽著:
“inotsick”
我沒有生病
整個人看起來脆弱極了,蕭夜白看紅了眼,也就從那一刻開始,他決定回國接手家族企業,并且力排眾議把羲和一并帶回來,命人建了西郊莊園。
羲和因為手受傷了,所以沒能按時去學校,蕭夜白為了讓她安心養傷,給她請了一周的假。
他平時真的很忙,風行控股集團規模龐大,作為總裁,很多事情都需要經過他手,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羲和,雖說莊園里面傭人那么多,不會出現什么安全問題。
可昨晚女孩滿手是血的樣子反復在他的腦海中出現,讓他坐立難安,面前的文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索性打開了電腦上的監控畫面,看看羲和在莊園干嘛。
畫面里的女孩安靜美麗,不發病時候的羲和總是乖乖軟軟的,蕭夜白看著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羲和擺弄著傭人一早從溫室里面摘出來花,把它們的花瓣摘掉,揉成一團,然后扔進垃圾桶,或者是拿著剪刀把玫瑰剪得七零八落才滿意。
蕭夜白看著女孩手里的剪刀皺了皺眉,莊園的傭人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給和和這么危險的東西!
“夜白,半個小時以后有一個并購洽談會在會議室舉行”
張佳秋子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進來提醒道。
“知道了,我會準時過去”
蕭夜白的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關掉監控畫面,淡淡地說道。
張佳秋子走上前,看著男人眼底的一片烏青以及眼里的紅血絲,關切地問道:
“怎么了?是羲和出什么事了嗎?”
蕭夜白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她很好,對了,讓倫敦新的心理醫生抓緊時間過來”
并購洽談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蕭夜白有些心神不寧,通常有這些感受的時候都是羲和出了什么事。
今天這樣的感覺尤為強烈,不行,他得回去看看,于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蕭夜白拿起了西裝外套,邁著長腿準備離開。
張佳秋子頭疼地追了過去,她知道,估計又是擔心羲和了,兩年以來,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
“夜白,莊園里面那么多人在,羲和不會有事的,先開會吧!這個并購案你準備這么久了,現在離開你讓對方怎么想?”
張佳秋子勸道。
“我放心不下,這個案子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會議剩下的內容你來主持”
蕭夜白沒有停下往外走的腳步,直接上了電梯,把張佳秋子擋在外面。
張佳秋子頭疼不已,只得回去主持會議剩下的內容。
——
羲和整個人猶如被激怒的小獸一樣,因為太過脆弱無法反擊而痛苦得縮在沙發上嗚咽著,周圍的傭人戰戰兢兢,手足無措。
造成這個狀況的罪魁禍首是一個剛來的女傭。
剛剛羲和手上沾了不少的玫瑰花汁,有些不舒服,去洗手的時候發現洗手液不是玫瑰香味的,而是茉莉花香味的。
這讓她很不開心,不愿意洗手,管家過來看到以后耐心詢問,羲和指了指洗手液,管家立刻了然。
當即就找到了負責洗手間清潔事宜的女傭,斥責她沒有按照規定放上正確香味的洗手液,惹得女主人不開心。
這個女傭剛來不久,年輕氣盛,面對斥責有些不滿。
要知道,玫瑰香味的洗手液都放在玫瑰溫室中,一來一回就要花上半個小時左右,她可不愿意費那個力氣,所以就擅自換了茉莉花香味的洗手液。
在她看來,用什么洗手液不都是一樣的嗎?于是,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不都是洗手液嘛,味道用得著區別那么清嗎?精神病就是矯情!”
最后一句話讓客廳其他的傭人包括管家在內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羲和,不出意外,這位小祖宗要發飆了,先生明令禁止莊園里面出現“神經病”這三個字。
出乎意料的是,羲和在聽到女傭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瘋狂砸東西,而是變得面無表情,然后把自己縮成一團,躲在沙發角里面,聳動的肩膀和微弱的哭泣聲讓所有人意識到情況變得有多么嚴重。
管家不敢遲疑,立刻打電話給蕭夜白。
接到管家電話的蕭夜白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他沒有帶司機,親自開的車,在聽到管家描述的情況以后把油門踩到底。
走進客廳,蕭夜白看到了那個躲在沙發小角落里面的身體,心揪成一團,腳步放輕走上前,在羲和的旁邊輕輕蹲下,柔聲說道:
“和和,乖乖,我回來了,不哭了好不好”
羲和聞聲抬起了滿是淚痕的小臉,哽咽著說道:
“騙我,我有病”
“和和,相信我,你是健康的,和我一樣”
蕭夜白現在的語氣比昨晚更加篤定,坦蕩地望著女孩淚光閃閃的眸子。
羲和將信將疑,破天荒地主動撲進男人的懷抱,斷斷續續地哭著說道:
“我沒有病,我只是想用玫瑰洗手,我沒……我沒有病”
她不明白,她只是想用玫瑰味道的洗手液罷了,為什么那個人要說她是精神病,為什么他們都要這樣!
這個擁抱讓蕭夜白心軟的一塌糊涂,輕輕托起女孩的臀部,像抱小孩一樣把人豎著抱在懷里,輕哄著:
“和和沒有病的,因為玫瑰香味最配和和,我帶你去拿然后給你洗手好不好?”
抱著人往外走的時候蕭夜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傭,然后給管家遞了個眼神。
管家立刻辭退了那個女傭,并且向外界放出消息,被西郊莊園辭退的人估計以后都不會有人再用她了。然后又當著莊園全體傭人的面重申了一遍莊園里面的規矩。
盡管這件事已經被處置妥當,但蕭夜白在羲和睡下以后還是發了好大的火,聲音像淬了冰一樣寒冷:
“我再說最后一遍,以后凡是因為個人原因導致夫人有一點不開心,可不止辭退這么簡單了”
“還有管家,再招傭人記得考核人品,我不希望今天這樣的人出現在莊園里”
說完以后,蕭夜白轉身上了樓,站著的傭人們也松了口氣,看來以后伺候這位小太太時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羲和其實沒有睡著,在被子里面滾來滾去,用玫瑰香味的洗手液洗過手以后,她覺得安心了許多。
“和和不困了嗎?”
蕭夜白問道,剛剛從玫瑰溫室回來的路上小家伙一直吵著困了。
“蕭夜白”羲和從被子里面露出小腦袋,輕喊男人的名字。
“嗯?”他愣了一下,這好像是羲和生病以來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了,已經四年沒有聽到了,現如今竟然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羲和從枕邊拿出一支玫瑰遞給他,上面的刺已經被剪掉了。
“給我的嗎?”蕭夜白有些不敢相信,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抖。
羲和點了點頭,把花塞進男人的手里。
“謝謝寶貝,我很喜歡,謝謝我的寶貝”
這是他收到的第一支花,是他的和和送的,他要讓人制成干花,放在辦公桌上。
他覺得今天回來的這一趟真的值了,一個擁抱加一束花。
張佳秋子的辦事效率很快,兩天以后,新的心理醫生就到達了西郊莊園。
“夜白,這是梁遠徹,梁醫生,梁醫生,這是夜白,我跟你提到過的,羲和現在的監護人”
兩個男人握了握手,算是打了招呼。
張佳秋子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轉身看到了現在樓梯口的羲和,走上前溫柔地說道:
“羲和是要下樓嗎?”
羲和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姐姐,對著她時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張佳秋子望著面前女孩過于美麗的臉龐,心里不禁感嘆,怪不得蕭夜白那么清冷自持的男人為她瘋了魔。
她幾年前因為工作原因去過一次倫敦,見到了這個傳聞中的小公主,只是那個時候的她比現在要快樂很多。
這么美麗的女孩子,哪里像個病人啊……
書房內,梁遠徹翻看著羲和前幾位心理醫生留下的病例,皺起了眉頭,蕭夜白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蕭先生,這個病例我能拿走嗎?羲和小姐的情況有些復雜,我需要一些時間”
蕭夜白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但同時我也希望梁醫生能住在莊園,這也是我對每一位醫生的要求,希望您能理解”
梁遠徹合上了病例,沒有立刻答應,只是說道:
“我能先見見羲和小姐嗎?”
“可以,跟我來吧”
蕭夜白起身,兩人一同下了樓。
羲和坐在窗前發呆,這是她日常最喜歡的活動之一,可以坐著不動一兩個小時。
“和和,給你介紹一個新的朋友好不好?”
蕭夜白在她旁邊蹲下,溫聲說道。
羲和聞言轉過來,打量著站在一旁的梁遠徹,眼中滿是戒備。
梁遠徹看到羲和的臉時,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驚艷,面前的女孩嬌艷欲滴,像一朵紅玫瑰,只是透著一股腐爛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呵護。
“羲和小姐你好,我是梁遠徹”
他沒有說自己的身份,因為他看出了羲和對他的戒備。
羲和沒有回應,只是淡淡移開了目光,接著轉過身發呆,蕭夜白抱歉地說道:
“抱歉,梁先生,和和有些不愛說話”
“沒關系,羲和小姐很可愛”梁遠徹笑著說道。
然后兩人一起走到客廳里,梁遠徹望著還在發呆的羲和,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羲和小姐是個極為聰明的人”
這是他對羲和最直觀的感受,除去驚人的面貌,這個女孩的智商也極高。
蕭夜白也看了一眼窗邊的女孩,目光中帶著一絲寵溺,說話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驕傲:
“是,和和智商很高,劍橋大學的教授夸她是個天才”
但那些教授這樣說的時候臉上都帶著一絲遺憾,誰能想到,天才一般的少女會是個瘋子呢?
“蕭先生,我同意住在這里,盡力治好羲和小姐”
在梁遠徹看來,這樣美麗的女孩不該是別人眼中的瘋子。
“不必治好,和和的病已經滲入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好不好的不重要了,只要能讓她開心一點,不要傷害自己就好”
換了這么多個心理醫生,蕭夜白也釋然了,哪怕和和一輩子都是這樣他也無所謂,但有一點,他要她開心。
——
夜晚,西郊莊園奢華的主臥內。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趴著一個嬌媚的少女,或許是剛進行過一場劇烈的運動,少女眼角泛紅,渾身無力。
兩人洗過澡,躺在床上。
吃飽喝足的蕭夜白輕輕撫摸著女孩的后背,溫柔地說道:
“和和,明天我下班以后還有一個酒會,可能會晚些回家。”
羲和被剛剛的運動耗盡了力氣,昏昏欲睡地點了點頭,蕭夜白寵溺地笑了笑,把人從身上抱下來,摟進懷里,親了一口女孩的眼角,道了聲晚安。
羲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已經涼了,蕭夜白已經去公司好久了,她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看到傭人拿著準備好的衣物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
“太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帶您去洗漱吧!”
羲和慢吞吞地下了床,朝著洗浴間走去。
餐廳里面傭人已經擺好了早餐,金槍魚三明治和一杯不加糖的牛奶,為了給羲和補充營養,還多加了一個荷包蛋。
梁遠徹已經等了有一會了,聽到樓上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放下了手中的病例,抬頭望著樓梯。
羲和今天穿了一件羊羔毛的衛衣,下面穿了一條米色的長褲,頭發被扎成一個小丸子,整個人軟軟糯糯,像個糯米團子一樣。
“太太,這個荷包蛋是先生走之前交代的,里面放了糖”
羲和坐下以后,傭人把荷包蛋放在她的面前,解釋道。
女孩聞言笑的眉眼彎彎,她喜歡糖!那就原諒昨天晚上蕭夜白弄臟自己的裙子啦!
傭人用刀子把荷包蛋切成兩半,然后把叉子遞到羲和手上,確保她開始進餐以后才去切旁邊的三明治。
梁遠徹看著面前連吃個早餐都要興師動眾的女孩,笑著搖了搖頭,果然和秋子告訴他的一樣,是個小嬌嬌呢!
“羲和,吃完飯你想玩什么嗎?”梁遠徹看著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的女孩,試探著開口問道。
羲和這才看向剛剛她故意忽略的男人,仔細打量著,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她昨天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個心理醫生。
蕭夜白是壞人,說著相信她沒病卻背地里請醫生過來,一個接著一個,以朋友的名義和她相處,然后記錄下她日常的點點滴滴,回去認真分析,像對待精神病院里面的精神病一樣。
或許是剛剛荷包蛋里面的糖起了作用,羲和沒有了以往的暴躁,還回答了梁遠徹的問題:
“看花”
一旁的傭人趕緊解釋道:
“梁先生,太太不去學校的時候一般會在吃過早飯以后去玫瑰溫室里面待一會,玫瑰溫室在莊園的西北角”
梁遠徹了然,嘴角勾起讓人看了舒服的笑容,說道:
“羲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我也很喜歡玫瑰”
羲和沒有回答,由傭人給她穿好羽絨服,走出室內,朝著玫瑰溫室的方向的前行,梁遠徹穿好大衣,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從莊園的主宅到玫瑰溫室要走二十分鐘,梁遠徹觀察到在這二十分鐘的路程中羲和休息了兩次,體力應該是極差的,聯想到早上讓女孩眉開眼笑的荷包蛋,他推測應該是糖分攝入過度的原因。
羲和推開玫瑰溫室的門,脫下羽絨服,放好,然后走到吊椅前面,拿起昨天看了一半的玫瑰繪本,窩在里面接著看起來。
梁遠徹也沒有打擾,靜靜地坐在一旁。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羲和重重地合上繪本,語氣有些不善:
“我知道,你是醫生,蕭夜白請來給我看病的,對不對?”
梁遠徹聽完女孩努力說出的一段中文,笑了笑,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夸贊:
“羲和很聰明”
中午的時候,由于蕭夜白沒有回來陪羲和吃飯,所以傭人把午飯直接端到了玫瑰溫室里的小圓桌上。
有四五道菜,每一道份量很小,但擺盤精致,是專門給羲和做的,她因為生病的原因變得厭食,莊園里面的廚師換了一批又一批,都變著花樣來討得這位小太太歡心。
新來的廚師的廚藝和前幾個已經被辭退的沒有差別,可勝在他會擺盤,羲和偏愛精致的食物,也愿意多吃兩口,所以這位廚師破天荒的在莊園里面待了長達三個月。
“太太,這個小松餅里面加了玫瑰花蜜,是廚師研究的新菜品,您可以試試”
傭人幫她布好餐以后耐心地講解著今天的午飯。
玫瑰花蜜,那一定很甜吧?羲和嘗了一口,果然甜而不膩,并且難得地給出了一個點評:
“好吃”
傭人聽到“好吃”兩個字喜笑顏開,能從太太嘴里聽到一句夸贊的話可真是不容易啊!
梁遠徹沒有在玫瑰溫室里面用餐,等他回來的時候,傭人正在收拾餐桌,羲和則是躺在了溫室里面的軟塌上昏昏欲睡。
軟塌恰好放在被陽光照射的地方,冬日暖陽總是帶著一些溫情的,他站在不遠處看著沐浴在陽光中的少女,再一次感嘆她的美貌,陽光下的她漂亮的有些不真實。
仿佛神明的饋贈。
梁遠徹以為羲和的午覺時間最多一個小時,可從一點到下午六點,女孩都在沉沉的睡著,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暴力因素滲入生活的方方面面,最近一次發病為自殘的形式]
梁遠徹看著病歷本上最后一次記錄,又看著女孩包著紗布的手心,陷入了沉思,從早上來到玫瑰園到現在,羲和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平靜,沒有任何暴躁的跡象。
傭人過來打理玫瑰花時,他注意到這些玫瑰花都是沒有刺的,這也是他最奇怪的地方,溫室里面的玫瑰花集齊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各個品種,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刺。
“這些花是什么品種,為什么沒有刺?”梁遠徹走到傭人身邊,問道。
傭人是一位中年女人,長相有些混血,是蕭夜白從倫敦帶回來的,同時也是從小就開始照顧羲和的人。
“這些玫瑰沒有品種,是先生按照小姐的喜好讓人培養的”
說完,她快步離開,似是害怕面前的男人再追問。
梁遠徹看出了她眼神中細微的躲閃,心想這中間估計有什么是不想告訴他的。
冬日里的夜晚來臨的總是很早,羲和午睡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昏暗暗了,坐在溫室里面發了一會呆,然后看了看墻上的鬧鐘——七點半。
蕭夜白還沒有回來,羲和覺得有些不開心,全然忘記了昨晚他說過晚上有個酒會,會晚些回家。
這種不開心所帶來的最終結果有兩個,第一個是吃晚飯的時候,羲和吃到一半突然把餐具掃落在地,噼里啪啦地碎掉,幾位傭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把地面清理干凈。
然后從廚房里面再次端出晚飯,放在羲和的面前。
梁遠徹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問站在旁邊的管家:
“她平時這么做沒有人去糾正,說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嗎?”
管家微微頷首,回道:
“梁醫生說笑了,太太這樣沒有什么不對的”
梁遠徹:……
——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蕭夜白喝了不少的酒。
這個酒會有關分公司并購之后的上市事宜,他推不掉,只得親自出席,酒過三巡,已經有了些醉意。
黑色的豪車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路過一個甜品店時,蕭夜白讓司機靠邊停車,然后推門,下車,朝著甜品店走去。
今天回去比平時晚了四個小時,盡管昨天晚上已經告訴過羲和他有酒會,但蕭夜白知道,晚歸一定會惹她不高興,買個蛋糕回去好哄人。
“先生你好!”
甜品店的店員都是年輕的小姑娘,看著蕭夜白清冷矜貴,俊美不凡的樣子,臉紅心跳。
面前的男人名貴的西裝外面披著純黑色的大衣,襯得他身型更為修長挺拔,白襯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清冷禁欲。
抬手指著其中一塊蛋糕的動作讓那些臉紅心跳的店員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心中微微失落,原來他已婚啊……
蕭夜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拿了蛋糕就闊步離開。
羲和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當看到車子駛進莊園的時候,眼睛亮晶晶。
但隨即又想到這個壞男人今天回來的好晚,害她等了好久,碗里的水果都被她搗碎了他才回來。
于是在蕭夜白走到她旁邊的時候,把手中尖銳的水果叉用力地丟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冷白的肌膚瞬間被劃傷,冒出了血珠。
羲和賭氣地扭過頭不去看,蕭夜白毫不在乎地擦了擦手上的血珠,上前把蛋糕遞到女孩的面前。
蛋糕的香甜鉆入羲和的鼻腔,讓她的味蕾蠢蠢欲動,想去吃,但又看了看男人剛剛被劃傷的手,仿佛在詢問他有沒有生氣。
蕭夜白低聲笑了笑,把人抱起,一天沒見實在是想得緊,親了親女孩的臉頰,柔聲說道:
“和和今天好乖,這個蛋糕當作今天的獎勵好不好?”
羲和眼眸亮了亮,張了張嘴巴,讓蕭夜白喂。
蕭夜白求之不得,把人放在沙發上,由于這是個單人沙發,所以他單膝跪地,拿著蛋糕一口一口喂了起來。
“和和也喂我一口好不好?”蕭夜白看著女孩嘴角沾的奶油,喉結滾動,眼底晦暗,意味不明地說道。
羲和吃到了蛋糕,還被夸了今天好乖,心情愉悅,面對男人看起來得寸進尺的要求,破天荒的同意了,拿過勺子,挖了一大塊,遞到男人的嘴邊。
蕭夜白笑了笑,沒有去吃勺子里的蛋糕,反而是扣著女孩的腦袋,來了一個深吻,掃盡了她口腔中的奶油,末了還說了一句:
“蛋糕真好吃,這才叫喂,和和知道嗎?”
梁遠徹在不遠處把兩人的互動和對話記在了心里,他以觀察者的身份在莊園里面待了一天,發現羲和的行為就像一個頑劣的孩子一樣,喜歡破壞,而周圍的人都是以她為中心,沒有人敢去說一句她的不是。
而剛剛蕭夜白面對羲和傷到自己的時,非但沒有糾正這種行為,反而去夸她乖,梁遠徹知道,莊園里面到處都是監控,羲和一天干了什么,蕭夜白清清楚楚,而他的夸贊估計也是真心的。
他看了一天的病例,對于羲和發病時的狀況也了解了大概,今天看來,確實是乖的,但他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梁遠徹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敲響了書房的門,蕭夜白在里面等他。
“進”
他推門而入,抬眼就被掛在書房正中央的那幅畫給驚到了。
這是一副巨大的油畫,夾在落地書架中間,占去了半面的墻壁,畫中的女孩懷里抱著一只波斯貓,慵懶地躺在鋪滿玫瑰花的草地上,或許是因為午后陽光極好的原因,讓女孩的紅絲絨吊帶裙雙雙發光,像渾身綴滿了細鉆。
整幅畫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畫中女孩的容顏,精致到了極點,是上帝手中最完美的作品。
她仿佛睡著了,睫毛微垂,微微上揚的嘴角昭示著夢境的美好,乖巧的像一個小天使。
這是十五歲的羲和,躺在草地上睡著時被蕭夜白拍了下來,讓人繪成了油畫。
梁遠徹不知不覺盯著畫看了很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說道:
“蕭先生,抱歉,畫很漂亮”
蕭夜白勾了勾唇,笑意不達眼底,緩緩說道:
“沒關系,畢竟畫真的很漂亮”
他的小天使,生來就是萬眾矚目的。
梁遠徹努力忽視那幅巨大的畫,把今天觀察羲和時疑惑的地方說了出來。
“蕭先生,我想知道羲和這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病例是從4面前開始記錄的,但羲和現在的癥狀已經不僅僅是躁郁癥了,心理問題恐怕早就侵入神經了”
說難聽的,羲和現在就是一個精神病,這是蕭夜白不愿意聽到的說法。
梁遠徹接著道:
“所以,你作為她的監護人,對她的癥狀應該是了解的更多一些”
蕭夜白站起身,理了理袖口,走到了那幅畫前,邊打量邊回答梁遠徹的話:
“和和今年22歲,16歲讀大一時心理已經出現了問題,到現在已經六年了”
“那這幾年你感受到羲和最大的變化是什么?”梁遠徹急需了解羲和生病以來癥狀變化的大小幅度。
蕭夜白沉默了一會,仿佛陷入了什么回憶,而后緩緩說道:
“一開始和和暴力傾向很明顯,還帶有輕度的自閉癥,傷害身邊人的頻率很高,但那時候她一天能保持五個小時左右是清醒的,清醒的和和很聰明,也很理智”
“但隨著病情加重,就像你說的那樣,影響到了神經,和和開始變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有時候,我甚至看到了小時候的她”
說到這里,蕭夜白那雙清冷的眸子中滿是寵溺。
梁遠徹抓住了重點“小時候的羲和”,然后說道:
“蕭先生,羲和現在并沒有對我放下戒備,所以完全了解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蕭夜白點了點頭,說道:
“我明白,明天開始和和要去上學了,不過沒課的時候她都會待在莊園,你可以接著嘗試和她交流”
“上學?秋子給我的資料中顯示羲和19歲的時候已經從劍橋大學哲學專業畢業了,現在這是?”梁遠徹疑惑地問道。
“之前的心理醫生建議的,多出去接觸一些人對于和和有益,并且她也喜歡學校”
所以蕭夜白直接給京大捐了一棟樓外加五千萬,讓其專門開設了純英文授課的傳播學系,只招收外籍學生,誰知道現在竟成了京市富二代的聚集地。
梁遠徹的目光掃到蕭夜白被叉子劃傷的手,雙手合十,把心中思考了半天的建議說了出來:
“蕭先生,羲和她現在如同一個頑劣的孩子,需要正確的引導方式,比如今天晚上她拿叉子傷到你,以及早些時候毀掉一桌飯菜,這些行為發生的時候,完全不必順著她,必要時可以有一定的斥責,讓她分清楚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這話讓蕭夜白臉上那一絲溫和消失殆盡,透明鏡片背后的眼睛變得銳利起來,開口的話也沒有剛剛的客氣,反而帶著一絲警告:
“梁醫生,你只需要保證和和情緒穩定不傷害自己就可以,至于怎么教導羲和的日常行為,關于她行為的對與錯,這與你無關”
“另外,頑劣這個詞,不要再讓我聽到了”
這樣的詞語怎么可以拿來形容我的和和呢?
“難道你不希望羲和恢復正常嗎?”
梁遠徹作為牛津大學心理學專業最優秀畢業生之一,他也有自己的專業素養和堅持,盡管面前這個男人強勢,手段狠辣,但在他心里,他不過是病人的家屬罷了。
“正常”這兩個字刺到了蕭夜白的心,讓他的瞳孔猛得一縮,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梁醫生,和和現在就是正常的,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梁遠徹不再堅持,離開了書房。
蕭夜白一個人坐在書房里,想著羲和正常時候的樣子,家世顯赫,容貌嬌艷,聰明理智,什么都好,可就是不愛他。
所以現在這樣,挺好,每日都能抱著嬌嬌軟軟的人,有時還會和他撒嬌,這就夠了,他已經很滿足了。
——
周一的早晨。
窗外起了霧。
“乖乖,起床了,今天要去上學了”
蕭夜白溫聲喊著賴在床上的小人兒,看著那一小團在被子里面拱了幾下,然后煩躁地坐起身。
“怎么了,和和不是最愛去上學嗎?”
“糖~”
羲和記得和這個男人的一周之約,她這七天都沒有喝加糖的牛奶,按照約定,那她今天能得到一罐子糖。
蕭夜白看著女孩剛睡醒時呆萌的樣子,起了逗弄之心,故意說道:
“可是昨天和和吃了蛋糕,中午吃了加了玫瑰花蜜的松餅,所以……”
蕭夜白頓了一下,然后攤了攤手,意味著糖沒有了。
羲和美目圓瞪,眼神中有不可置信,還有控訴,以及淡淡的委屈。
蕭夜白覺得這個玩笑再開下去把人惹哭了就得不償失了,于是從床邊的抽屜里面拿出一個玻璃罐,里面裝滿了羲和最愛的水果糖。
羲和看到糖,頓時眉開眼笑,搶過罐子抱在懷里,湊上前親了親男人的側臉,蕭夜白整個人受寵若驚,隨即把這個蜻蜓點水的吻變成了深吻。
京大是京市的百年名校,其中不乏學術大牛和商業大亨。
周一的校園里面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學生背著書包腳步匆匆,有去圖書館的,有去教學樓的。
新聞與傳播學院在校園的西北角,距離正門有20分鐘的路程,羲和所在的傳播學系有獨立的樓層,授課教授都是傳播學領域的大牛。
冬日的早晨寒意還縈繞在人的周圍,豪車內的溫暖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羲和懶懶地趴在蕭夜白的懷里,不想動彈。
“和和再不下車我就直接把你抱進去了”
蕭夜白揉了揉女孩的腦袋,溫柔地說道。
羲和這才慢吞吞地抬起頭,身旁的男人給她穿好羽絨服,系好圍巾,帶好手套以后,兩人一同下車。
蕭夜白尤為喜歡牽著小家伙的手穿過校園,然后把她送進教室里,確保她乖乖坐下以后再去公司。
羲和被蕭夜白裹成了一個團子,里三層外三層,反觀一旁的他,只穿了西裝加大衣,骨節分明的大手牽著女孩帶著手套的小手,仿佛感受不到寒冷。
“放學以后想去公司還是想回家?”
今天只有上午的三節課,從8:00到10:45,蕭夜白耐心詢問女孩接下來的安排。
羲和聽到這個問題以后停了下來,側過身,漂亮的眼睛認真地望著蕭夜白,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想出去玩,不想回莊園,也不想去公司,要一個人去玩”
蕭夜白臉上的笑容頓住了,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陰郁,但隨即又恢復了那幅溫和的樣子,用雙手捧起女孩精致的小臉,輕哄道:
“外面很危險,下課以后我讓人來接你去公司好不好?”
明明疑問的語氣,可說出的話語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強硬,是蕭夜白的一貫作風。
羲和用力地拿下蕭夜白的手,氣呼呼地說:
“以后不要問!”
你不答應,就不要再問,我不想總是困在你給我的選擇之內。
蕭夜白冷白的手背上出現了一絲紅痕,他也不在意,重新牽起女孩的手。
“快走吧,馬上要遲到了”
到教室的時候,里面幾乎已經坐滿了,只有前排還剩下幾個位置,羲和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班里的學生非富即貴,都是京市數得上的豪門里的子女,不學無術占了大多數,不然也不會來學這個專業。
他們看向羲和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忌憚和好奇,這個少女過于美麗卻又過于冷漠,并且還和蕭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蕭家那位太子爺更是對她呵護備至,連上學都要親自接送。
羲和喜歡上學,但不喜歡和人交流,并且最喜歡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那里會在九點的時候有陽光,她很喜歡。
蕭夜白看著羲和走進教室以后轉身離開,碰到了拿著公文包,頭發有些花白的授課教授,上前伸出聲,禮貌地說道:
“好久不見,萊恩教授”
萊恩教授是京大斥巨資從英國伯明翰研究中心挖過來的一個學術大牛,也是當代伯明翰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雖然已經60多歲,但每天還是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喜歡穿一身考究的西裝,打著一絲不茍的領帶,身上帶著一種英國紳士的氣質,深受學生喜愛,羲和也不例外。
萊恩教授上前握手,而后問道:
“sisly還好嗎?”
萊恩很喜歡羲和這個學生,早在羲和還在劍橋讀書的時候兩人就有過一些交流,聰慧是他對那個看起來理智冷漠的女孩的第一感覺。
蕭夜白微微頷首道:
“謝謝教授關心,她一切都好”
“什么時候帶她回一趟倫敦吧,凱爾特那老家伙還對他的得意門生念念不忘呢!”
萊恩調侃道,凱爾特是羲和大學時候的導師,同時也是當代西方哲學領域的學術大牛。
“有空會的,麻煩教授代我向凱爾特教授問好”
兩人簡單寒暄過后相向而行。
教室里,羲和看到自己的一直坐的位置被一個人占了以后,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討厭這個趴在她的位置上睡覺的人。
教室里的人看到這個場面都擺出了準備看好戲的姿態,他們家里人早就敲打過他們不要惹蕭夜白的人,所以平時里沒有敢去搭理這位小祖宗。
趴著的人是程家的二少爺,程慕和,21歲,京市有名的紈绔,整日游手好閑,家里的人實在看不下去這糟心孩子,索性把他送來上學。
羲和對于侵占自己領地的人毫不手軟,把手里蕭夜白給她準備的一杯牛奶加餐全部倒在了正在補覺的程慕和的頭上。
“臥槽,誰他媽動老子”
昨晚通宵賽車,今早又被他爹抓來上課,現在又被潑了一頭牛奶的程慕和暴躁到了極點,不耐煩地吼道。
然后抬眼就對上了羲和那一張帶著怒意卻又嬌艷無比的小臉,程二少當即就愣住了,乖乖啊,他看到仙女了,活了二十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心動的感覺。
面前的女孩有一雙藍色的瞳孔,里面帶著幾分疏離和憤怒,然后他注意到,女孩在看清他的臉時,眼眶頓時紅了,眼淚簌簌落下,扔下了手中的牛奶杯,哽咽著抓著他的手說道:
“edward,
theroseswithoutthornsareinbloom.haveyoucomeback”
程慕和聽懂了:愛德華,沒有刺的玫瑰開了,你也回來了嗎?
只是他可不知道他有“edward”這個英文名。
“你認錯人了吧?”程慕和問道,全然忘記了剛剛被她潑了一頭的牛奶中,這要換成別人,他程小爺分分鐘讓她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羲和發病了,可周圍的人都不了解她,自然也看不出來,只當吃到了一個大瓜
——蕭夜白的未婚妻和程家二少有貓膩。
皮膚饑渴癥發作的時候,羲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功能,她渴望被面前這個和edward有著幾乎一模一樣臉龐的少年的觸碰。
“抱……抱抱我……”羲和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眼淚的滾燙,身體的顫抖。
程慕和就像被蠱惑了一樣,抓起旁邊的紙隨意擦了擦頭上和身上的牛奶,就把女孩小心翼翼地抱入懷中,在她的耳邊小聲問道:
“我叫程慕和,你呢?”
“羲和”
羲和身體的躁動因子被撫平,聲音變得軟軟的,她叫羲和,不是sisly了。
“咳咳”,萊恩教授的一陣咳嗽聲打破了兩人相擁的畫面,“sisly,esson知道了會生氣的哦?”
esson是蕭夜白的英文名。
——
與此同時,蕭夜白已經到了公司,張佳秋子端來了一杯咖啡,放在辦公桌上,把需要簽名的文件放在男人的面前。
“夜白,梁醫生怎么樣?”
蕭夜白喝了一口咖啡,修長的手指翻著文件,邊看邊回答她的問題:
“管得太寬了,如果他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不會允許他像昨晚一樣對我的和和指手畫腳”
張佳秋子也聽梁遠徹說了關于兩人昨晚的談話,可以用不歡而散來形容,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蕭夜白對于羲和可以說是是非不白的寵溺,毫無底線可言,根本不會允許別人說她的一句不是。
她算得上他的朋友之一,偶爾也會勸一勸,但多數時候是沒有效果的。
“夜白,或許你可以按照遠徹說的試一試呢?你難道不想讓羲和好過來嗎?她那么聰明,那么理智的一個人,或許也希望自己好起來呢?你……”
“去安排和宏泰集團的洽談會,上午我有時間”
蕭夜白頭也沒抬地吩咐道,張佳秋子知道,這是沒有聽進去,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去安排洽談會的事項。
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程慕和去廁所換上了傭人重新送過來的衣服,只是頭上的一股牛奶味讓他有些受不了。
想到罪魁禍首,程慕和想起了課前的那個擁抱,耳垂微紅,她可真漂亮啊,像個小仙女似的……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小仙女”站在窗邊等他,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女孩的身上,她肌膚白嫩細致,在光下瑩白,連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湛藍色的眸子不自覺讓看著她的人沉溺其中,五官精致,仿佛上帝手中最完美的藝術品。
這個女孩出身高貴,這是程慕和的感受,處在豪門,他打眼就能看出來面前的少女身上的高貴,名媛范兒藏在冷漠之中,偏偏卻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羲和不說話,只是打量著面前的男人,準確來說,更像一個少年,一頭奶灰色的頭發,五官陰柔,一雙桃花眼因為對著陽光而瞇在一起,眼角的一滴淚痣給他增加了幾分妖嬈,皮膚冷白,連青色的血管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你在等我嗎?”程慕和上前主動打破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羲和已經平靜了下來,也忘記了edward,只覺得面前的少年有一絲熟悉感,并且這個感覺不斷縈繞外腦海中,就好像她和面前的這個人曾經朝夕相處過。
“你的名字是愛慕我的意思嗎?”羲和看著男人眼睛,認真地問道。
這個問題讓程慕和愣住了,這是在調戲他?他程小爺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現如今這是被一個女人給調戲,不過他顏控,被仙女調戲他樂在其中。
于是笑著說道:
“是啊,程慕和,愛慕羲和”
羲和也笑了,像冬日里綻放的玫瑰,明媚嬌艷。
“你剛剛是怎么了?”程慕和指的是課前羲和滿眼淚水,讓他去抱她的時候,他注意到那個時候女孩的精神狀態明顯處于異常。
羲和歪了歪頭,笑的更加燦爛:
“因為想讓你抱”
靠!這女的喜歡我,她在撩我,不行,我不能上勾,她剛見面就潑了我一杯牛奶呢!
程慕和心里的小人在吶喊,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似乎在為女孩的直白話語而害羞。
還好,上課鈴聲拯救了他。
——
課前的一段小插曲被蕭夜白安排在羲和身邊的人拍了下來,發送到了他的郵箱里面。
蕭夜白看到郵箱里的視頻的時候已經是11點了。
一張俊臉在看到兩人擁抱時徹底陰沉,畫面中看不清程慕和的正臉,只能看到羲和,蕭夜白知道,她的皮膚饑渴癥發作了。
名貴的鋼筆被男人的大手折彎,手臂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心里的憤怒,蕭夜白不斷告訴自己:和和是在發病,是在發病,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欲望。
然而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才得以平復心情,忍住回去好好懲罰那個小家伙的沖動,但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在再一次看向視頻中相擁的兩人時徹底崩塌。
和和怎么可以去抱別的男人?
鋼筆被摔在地上,從意大利設計師那里定制的咖啡杯也沒有幸免于難,高秘書聽到總裁辦公室里面的聲響立刻起身走了過來。
“高秘書,給你半個小時,去把今天在學校和夫人親密接觸的那個男人的資料發我郵箱”
高秘書看總裁這一幅失控的模樣,心里也明白是因為上午從學校那邊傳過來的視頻,也不敢多說,接到命令以后就趕緊去查。
程慕和作為程家的二公子,資料被人刻意隱藏起來,高秘書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搜集到一些關于他的花邊新聞自己,幾張正臉照。
不得不說,這個程家二公子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蕭夜白在看到程慕和的名字和那張臉時,最后的一根理智的弦也斷了,這張臉太過于熟悉了,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眼角的淚痣和羲和念念不忘的edward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資料上面寫著他是程氏集團的二公子,蕭夜白會真的以為他是edward。
慕和?倒是個好名字!
高秘書戰戰兢兢地站在那里,聽著總裁的一聲聲冷笑,祈禱著怒火不要殃及自己。
還沒祈禱完畢,男人夾雜著冷意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高秘書,我記得我們下個季度和程氏集團有個關于智慧酒店的合作項目,提到這個月”
“是,老板”
高秘書松了口氣,還好老板沒發火,他今天可沒帶速效救心丸。
然而蕭夜白想得卻是,既然程家不知道怎么管教兒子,他不介意在生意場上好好教教他們!
——
羲和下了課以后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司機,歡樂女神的車標吸引了路過的學生的目光,一連串的8的車牌號更是引得人群竊竊私語。
司機恭敬地為羲和拉開車門,手里捏了一把汗,這個小祖宗經常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因為不喜歡車的顏色不肯上車讓立刻換車,就是半路讓返回,如果不是給的工資高,沒有司機能受得了。
還好還好,今天一切正常,小祖宗安安靜靜上車了,司機松了一口氣。
“在國貿那里停一下”羲和望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色,突然說道。
“是,太太”司令恭敬地回道。
今天把他的衣服弄臟了,她要重新去買,然后賠給他。
h家的店員看到羲和走進來的時候眼睛里面亮起了光芒,這個女孩從上到下穿的全是各大奢侈品牌的季節限定款,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著的那種,一身少說也得上百萬了。
“小姐,請問您需要些什么?”
像這種店的店員都是經過特殊訓練,臉上的微笑都是恰到好處,既能讓消費者感受到被尊重但看起來又不諂媚,說話的嗓音輕柔,讓人如沐春風。
羲和懶得說話,纖長的手指在備忘錄上快速打出幾個字:
男裝,身高186左右,體型偏瘦
這個是她拿程慕和和蕭夜白對比過后得出來的,蕭夜白188,程慕和比他矮一點點。
店員看到要求,熱情地讓人推出一排當季的新款讓人介紹起來,羲和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她之前從來不逛街,因為各大奢侈品地新款都會自動送到家里供她挑選。
第一次聽人這么熱情洋溢的介紹,聽一會還好,聽的多了就有些厭煩了,于是讓人全部包了起來,起身刷卡離開。
司機在后面提著大包小包,放進后備箱里。
——
羲和回到莊園的時候蕭夜白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她看了看表,十二點,風行破產了嗎?他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蕭夜白還穿著早上出門時候的黑色西裝,打著酒紅色的暗紋領帶,袖口處帶著鉆石繡口,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此時面無表情地盯著剛剛歸來的女孩。
他沒錯過后面司機提的大包小包,于是起身,走上前,像往常一樣把女孩抱起,親了親她的臉頰,溫柔地說道:
“和和不是從來不逛街嗎?”
羲和覺得這個男人有些不對勁,想掙脫他的懷抱,恰巧這時,過來的傭人不小心把購物袋踢到,衣物散落了一地。
蕭夜白看著地上色彩鮮艷的衣服,是男士的款式,卻不是他的風格,眼底的陰沉不再壓抑,開口的語氣像淬了冰一樣寒冷:
“所有人出去”
傭人們不敢遲疑,二十多個人加上廚師快速離開莊園主宅,大的離譜的房子頓時只剩下蕭夜白和羲和兩個人,空氣安靜得可怕。
羲和已經有些累了,趴在男人的懷里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又一點。
按照往常,蕭夜白一定會先哄人睡覺,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來,和和告訴我,這些買給誰的?”
“程慕和”羲和懶懶地回答,就算她不說,面前這個壞男人也會查到。
“為什么?”蕭夜白接著問,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滔天的怒意也被死死地壓制著,他不想嚇到懷里的小嬌嬌。
“弄臟,賠”
羲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不喜歡有人總是問東問西。
很好,他還不知道這個小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善良了呢?是弄臟要陪,還是因為程慕和長著一張和edward一樣的臉呢?
蕭夜白無比肯定是后者。
“和和……”
“夠了,我困了”羲和不耐煩打斷,然后掙扎著從男人身上下去,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
“羲和,過來!”
蕭夜白鮮少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羲和說話,大多時間對著她都是溫聲細語,但好像不太行了這次,他無法看這她與別人擁抱,對他冷淡。
羲和不喜歡被人命令,蕭夜白犯了她的大忌,且是明知故犯,于是,她轉過身,冷冷地盯著他。
兩人在進行無聲的較量,敗下陣的只會是蕭夜白。
“和和,為什么給他買衣服?”
男人的語氣重新恢復了溫柔。
“我知道不是因為你弄臟了他的衣服”
羲和腦子里面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心理疾病打亂了她的神經與記憶,而后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edward是誰?”
這個名字從羲和嘴里說出來就像一把刀刺進了蕭夜白的心臟,頓時鮮血如注,血肉模糊。
“他啊,一個不重要的人罷了,和和問呢突然問這個?”
如果是清醒的羲和一定會察覺到蕭夜白語氣中被掩蓋的慌亂,可惜不是。
女孩點了點頭,說道:
“我累了”
蕭夜白上前把人抱起,上樓。
這個沉寂的爭吵告一段落。
晚上的時候,羲和發現這個男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了,他有些過分溫柔了,溫柔中透露著恐懼,總是抱她抱的緊緊的,連吃飯都抱在懷里一口一口喂。
莊園的傭人都被勒令不準靠近主宅,整棟別墅只有他們兩個人,面對著20多個屋子,安靜得有些可怕。
蕭夜白下午也居然沒有去公司,而是陪著她窩在床上看書,她累了就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晚上的時候更盛,連洗澡都要幫她,羲和覺得奇怪極了。
于是當晚上兩人都躺在床上時,羲和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在害怕,可是為什么?”
蕭夜白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用一副癡迷的樣子,一下又一下吻著懷里的人,美人真是哪里都精致漂亮,嬌嬌軟軟,什么都不干,光是躺在他的身邊就能讓他發了瘋,著了魔。
金錢堆里面養出來的小嬌嬌,每一處都長在可他的心坎上,讓他一見傾心,陪她慢慢長大,度過漫長的青春期。
羲和在他的眼中,眼睛,鼻子,嘴巴,甚至連頭發絲都精致,男人一一吻過,羲和覺得這個壞男人像個親吻狂魔一樣,不停地親來親去,有些煩了。
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在他準備吻她的嘴唇時故意躲開,讓他吻到了旁邊的枕頭。
羲和咯咯地笑著,銀鈴般的笑聲在臥室回蕩,蕭夜白也跟著笑了起來,把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嗅著她身上的馨香,低聲說道:
“寶寶,我是不是常說我愛你?”
羲和想了想,好像是的,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說,盡管她理解不了。
“那乖乖為什么不對我說呢?是不愛我嗎?”
這句話問出來,蕭夜白心里有些忐忑,害怕得到回答,卻又害怕得不到回答。
“什么是愛呀?”
女孩皺著眉,似乎真的是在為這個苦惱。
蕭夜白聽到這個問題突然就笑了,如冰川融化一般,他笑起來很好看,有一種少年感,和日常那個清冷矜貴的豪門貴公子完全不同。
還好,沒有直接說不愛。
男人微微低頭,眸子中似有漫天星河,望向女孩時有萬般柔情,嗓音低沉:
“柏拉圖在《會飲篇》里通過七位角色對愛神的頌詞和辯論,給出關于愛的七種解釋。
可在我心里,愛是尋找自己靈魂的缺失:宙斯將人劈成兩半,從此人們都在以愛為名尋找另一半自己。”
“所以,和和,你是我靈魂的缺失,是我畢生尋找的另一半”
羲和認真地聽著,一雙貓眼亮晶晶的,嗓音清甜地說道:
“柏拉圖愛情觀是男女生為一體,被拆散以后,終生尋找最契合自己的那一半。但始終找不回原來的那一部分自己。”
“蕭夜白,我不是你的另一部分,你先是你自己”
蕭夜白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剛剛他以為羲和清醒了,因為正常的她就是這么理智。
“和和,你看,我每天都會說愛你,可你卻不知我有多愛你,有時候,我愛你愛得著了魔,我不是蕭夜白,我是羲和的蕭夜白”
羲和永遠不知道他這幅溫柔的皮囊下藏著多么瘋狂的靈魂,像烈火一般把他包圍,讓他心甘情愿為愛化為灰燼,飛蛾撲火。
羲和生病最嚴重的時候,甚至到了自殺的程度,每天迷迷糊糊,拿刀捅他,和他鬧。
那時候蕭夜白沒有辦法,在她第一次自殺失敗被救回來以后,蕭家的唯一繼承人,清冷矜貴的風行控股太子爺坐在在她的床邊流淚,心里滿是恐慌。
他窮途末路,束手無策,最頹廢的時候想過不如陪著她一起去死好了。
但蕭夜白還是想和她好好的,有個未來,所以他逼著自己回來接管家族企業,把和和好好養著。
“和和,我的寶貝,我真的愛你,句句不容易”
這句話似輕嘆,卻又包含著無限深情,砸在了羲和的心上,心弦被撥動,命運的齒輪開始運轉。
“我知道你不容易的”羲和小聲嘟囔著。
蕭夜白驚訝地挑了挑眉,好笑地問道:
“乖乖還知道心疼我嗎?”
“因為養和和很貴,蕭夜白工作很辛苦”
懷里的女孩掰著手指,細聲細氣地說道。
她知道蕭夜白會在哄她睡著以后再起身去書房處理工作,有時一天來回跑,滿身疲憊,只為陪她吃一頓午飯。
這句話讓蕭夜白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他的寶貝也是知道心疼他的是不是?可女孩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哭笑不得。
“所以蕭夜白要努力工作,不可以像今天下午一樣不去上班!”
“好,聽和和的”
蕭夜白換了個姿勢,讓女孩整個趴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長發,溫柔眷戀。
“乖乖,我對你好不好?”
羲和點了點頭,是好的,他給的糖好甜,她很喜歡。
蕭夜白又低哄著說道:
“寶寶,我這么寵你,這么愛你,天底下像我這般縱容你的再找不出第二個了,你也對我好一些好不好?”
羲和有些不滿了,怎么把她說的像個渣女一樣。
“我那天送了你玫瑰花”
那是溫室里面最漂亮的一朵,她親自處理的。
現在那朵花已經讓蕭夜白命人制成了干花,擺在了他辦公桌上兩人合照的旁邊,蕭夜白愛極了身邊有她的痕跡。
“我知道,是我貪心了,對和和的要求太多了,我道歉好不好?”
羲和這才滿意,趴在男人的胸口沉沉地睡去。
蕭夜白卻是失眠了,看著女孩乖巧的睡顏,他突然發現,他開始貪戀像這樣心平氣和的談話了,他剛剛覺得自己和羲和的心離得好近啊……
他的和和稀里糊涂,連愛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沒關系,他來教,手把手,一步一步。
這一次,他要贏。
如侵立刪